夜色乌沉,挡不住目光如炬。
倪喃的手被时卿交握着,他的指腹顺着掌心往指缝里挤。力道不重,只让人感觉到触碰和亲密。
眼神毫不闪避,倪喃也直视着时卿,她问,“用什么抵?”
身子被倾身而来的人按到床上,男人侧头到她耳边,嗓音低沉,“你哪儿不能抵?”
夜间的望秋山气温很低,繁茂的树影在风的鼓舞下摇晃不定,似是在随着风的律动跳舞。月色朦胧,卷集着稀疏的云层,和星光一起点缀黑暗。
比起城市里,山上到了晚上越发寂静无声,鸟雀蝉鸣虽有,这个时间也都销声匿迹。黑压压的影子覆在窗台上,给本就零星的月光多了层阻隔。
房间内没有开灯,比窗外的光线更弱,但温度却更高些。
倪喃实在没什么力气,只低低地叫时卿的名字,“时卿——”
少女的音量弱,疲累让其的语调多了分细软,像根羽毛在心尖上挠。
时卿紧拧着眉毛,声音带哑,“别说话。”
良久,眉毛终于舒展开,时卿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线条利索。
掌心温度很热,倪喃感觉到时卿又拉了她的手按到颈侧。她挣了挣肩膀,双腿折起。
“你有完没完?”倪喃昏昏欲睡,踢了时卿一下,没什么威慑力可言。
然而时卿对倪喃的不满置若罔闻,他盯着倪喃,声音更沉,“没完。”
夜晚好似总是比白天漫长,至少倪喃是这样觉得。
彻底在时卿怀里睡过去之前,倪喃听到时卿在她耳边道:“生日快乐。”
第二天清晨,倪喃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前一天睡得太晚,倪喃的身体极重,一夜无梦,她睡得很沉。
震动声强烈,顺着床面往倪喃身上颠簸,叫嚣得厉害。
悠悠转醒,眼皮子耷拉着,根本睁不开眼。倪喃迷迷糊糊地从枕头边摸过,然后把手机放在自己耳边,语气没什么精气神,“喂~”
“喃喃你去哪儿了!大早上醒来你就不在,我还以为你去楼下吃早餐了!”虞穆尔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直接给了倪喃一个激灵。
困意瞬间消散,倪喃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眼手机时间,离集合乘大巴返校还有不到四十分钟。
本想要立刻爬起来,然而腰上一股力道又把倪喃按了回去。倪喃扭头,才发现自己是被时卿抱在怀里,而时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此刻正看着她。
或许是清晨还带着些倦意的缘故,时卿脸上的冷冽褪去,眼帘半垂,多了几分慵懒。
愣了片刻,倪喃想要从时卿怀里挣脱出去,但是没挣动。腰被人箍着,后背贴在他胸膛上,像是被粘在了一起。
倪喃皱眉瞪着时卿,用手指了指电话,然而时卿就和没听见似的,力道没松一分。
“喃喃,你在听吗?”
听筒再次传出声音,倪喃支支吾吾地应,“噢…在!”
尾音还未落下,倪喃的身体突然被翻了过来,吼间的惊呼被她遏制住,眼睁睁看着时卿俯身过来。倪喃一只手抵着时卿肩膀,下巴不由自主地仰了起来。
轻轻缓缓的吻落在脖子和耳后,时卿搂着倪喃,垂首在她颈侧温存。吻一分一寸,掠过之地留下阵阵酥麻。
想要推开时卿,奈何力气悬殊太大,所有的推阻都被消解。倪喃的身体因为现在的状况而绷直,紧闭着双唇,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喃喃,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呀?”
手机听筒漏音,虞穆尔的话能清晰地落在两个人的耳朵里,只是此时此景,这种感觉很难不产生一种诡异感。
就像是两人正做着亲密之举,旁边还有个人盯着。
倪喃另一只手紧紧掐着时卿的肩膀,然而那人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视时,倪喃看到时卿眼中的笑意。
“我、我我在、我在嗯——”
回答的话被堵在嗓眼,倪喃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哼出声。时卿像是在故意逗着她,突然就贴着她的耳后吮吻了下,甚至还有些轻轻的动静。
微凉的薄唇掠过耳骨,碰向耳后那处温软的皮肤,倪喃瞬间就颤栗起来。
许是就在耳边的缘故,倪喃听到的响动极大,她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出什么。
“喃喃你怎么了?”虞穆尔问,“怎么感觉你声音怪怪的。”
带着些电流感的声音在倪喃和时卿之间环绕,倪喃的紧张感已经到了极点。
忽而,时卿就笑了声,很轻的一嗓子,把倪喃吓得瞬间屏住呼吸。时卿靠在倪喃耳侧,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音量道:“你说,声音哪里怪。”
和平常的冷淡不同,时卿的嗓音虽低,但是尾音上扬,惑人却不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