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馆内的工作人员早忍不住了好奇,探着头过来打问,“老板,她就是?年纪这么小!”
闻起笑了声,拿过这人手里的单子,边往馆内走边开始核对起美术馆里的展品,“年纪小不代表画得不好。”
“她怎么突然回国了?不是之前都在国外发展吗。”
步子放慢了些,闻起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人。
“谁知道她为什么回来。”稍顿,闻起淡声道:“或许,是为了找她那堆画的主人吧。”
时卿这些年投资了不少画廊和画展,说是艺术陶冶也好,或者心血来潮也罢,他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每每有公司的其他股东提出此举烧钱又没有必要,都会被时卿当面否定。
Sense内部有人戏称,时老板商人的命,艺术的心,实在难搞得很。
这次Sense和初沉美术馆的合作已经规划了快两个月,一是为了给即将到来的画展造势扩大声量,二是想要挖掘一批有收藏价值的画作加以推广。
结束了今天的会议后,柏易朝时卿汇报了策展进度,好容易空闲下来,时卿打算去现场看一趟。
快闪活动位于离美术馆最近的商圈,那里过往人群密集,高奢品牌林立。广场中央搭建了一处画廊,设计简约精致吸人眼球。
今天是周末,人.流量比工作日还要多上几倍,很快,画廊周围便被拥挤的人群涌进。
时卿达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不大的画廊挤满了要拍照打卡的年轻男女,前面就商城入口,出来的人被眼前的拥挤吸引,人数不断激增。
临时画廊门口摆着一个画架,旁边是颜料桶。
相比起画廊,这里显然要冷落得多。寥寥几个人围堆在那里,驻足看一会儿又离开。
画架立在一个直角处,只有前侧和左侧是空出来的,周围自觉地形成一个空圈。从时卿的角度看过去,除了画板上擦过的颜料之外,就只剩下了画廊内密密麻麻的人头。
时卿皱了皱眉,侧头对柏易道:“再找些人过来,维持现场秩序。”
“明白。”
他就站在不远处,与人群隔着些距离。
就在他打算扭头回去的时候,目光却突然直直地怔住。
拥挤的人群之后,白色衣裙的少女站了起来,她的头发很黑,带着些自然的弧度,随意搭在肩上。从摆放在一旁的柜子里拿了颜料出来,少女坐在木凳上,继续执笔画画。
明媚的太阳光线落在她侧脸,抬起的手腕细瘦到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折断。少女眼皮下敛,眸光被盖住,让人看不清神情。
人潮繁华,褪去喧嚣和哄闹,目光依旧只能落在那人身上。
五光十色的商区,即将西沉的日辉,给少女的身上披了层淡淡的柔色。
情绪在闹市里狂欢,她是唯一的街景。
时卿不敢眨眼,生怕这灿亮的视野一晃而过,再也寻不到来人。无数次昼夜难寐时的念想,在这几年里孤军奋战。
步子很慢,慢到时卿几乎能听到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
喉咙像被堵了把匕首,憋闷到发痛。时卿双眼紧盯着,呼吸都放缓,生怕动静太大,打破了这暮色降临的幻觉。
他走到了少女的身后,双腿像生了根。
眼前的人身量纤瘦,背影同他无数次午夜惊醒时抓不住的身影重合。
有年轻的男女成群凑了过来,探着脑袋往倪喃的画板上看。
几个男人上下打量着倪喃,交头接耳,也不知说了什么,发出几声毫不掩饰的笑。
紧接着,一个烫了头卷毛的男人吹了个口哨,大摇大摆地往倪喃身边走。
他身上的饰品因为浮夸的动作而发出阵阵响动,卷毛笑着道:“小姐姐画得不错啊。”他凑了过去,手便要往倪喃身上搭,“给我也画一张呗。”
然而尾音未落,却听得耳边一到凌厉的男声。
“别碰她。”
倪喃本也没想着搭理人,那卷毛身上的香水味极重,光是闻着便让人有作呕的感觉。然而身体没来得及躲开,脑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声劈了瞬。
脊骨似没了知觉,在熟悉不过的声线,只几个字便让她浑身僵硬。倪喃扭过头,对上了双骇人的双眸。
男人西装笔挺立体,肩宽腿长,偏生那张脸的压迫感极强,疏离冷淡到让人身上发寒。
四目相视,倪喃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卷毛不耐烦地扭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就在他的手即将放到倪喃肩上时,便又听得那男人开了口。
时卿嗓音低沉,面色阴鸷,牙关里的恶狠让人不寒而栗。明明是在对那男人说话,一双眼却死盯着倪喃。
“你再碰她试试。”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忙TAT,如果周六日能空下时间来就给宝贝们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