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出去上过学的人。
身后,江肆悄无声息地锁上房门。
他转身在抽屉里拿了一沓沉甸甸的红票子,头也不回的问:“多少?”
“三十块钱。”
江肆拿着钱的手顿了下,回头看他。
他口罩不知什么时候摘了,面容非常英俊,眼角狭长下压,五官线条凌厉,看起来比戴着口罩还凶。
然而此刻这张脸上露出错愕。
柳漆见他这个反应,又有点后悔。
原来他不知道多少钱啊,早知道自己刚才说出来好了,现在白折腾江肆上楼一趟。
只是三十的话,他在楼下随手就能给吧。
正想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张红票子:“没零钱。”
柳漆兜里所有钱加起来都不够找零的,他小心接过:“我去旁边小商店换一下。”
江肆打断他,嗓音透着不耐:“拿着吧,我懒得再下来给你开门。”
柳漆还是摇头,他不能平白无故收别人钱,江裔是因为欠了丈夫鱼,他不收对方也不舒服,可江肆真的不欠什么。
“那等我明天看到村长,把找零给他?”
江肆嗤了一声,不屑道:“我的钱凭什么给那老家伙?”
柳漆被这话惊了一下,抿着唇不敢接,又见对方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江肆沉吟:“下午我练习画人,你给我当一个小时模特,便宜卖我七十?”
柳漆没出息的心动了。
七十块钱,足够他生活很久了。
反正这笔零钱江肆又不要,给他当模特还能弥补一下。
雪白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的,柳漆握了握拳,难掩兴奋的答应下来。
江肆扯了扯嘴角,转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撤了,指着这块巨大灰黑桌面道:“上去。”
“好。”
柳漆对画画一窍不通,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坐上去。
桌面很凉,冰的他打起精神,规规矩矩低头整理着孝服。
守孝为大,一切都不能影响亡夫名节。
江肆则拿着画板站在他对面,画板很宽,从柳漆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桀骜的眉眼,那只修长瘦削的手拿起画笔莫名有点违和。
他摆好画板,便径直朝柳漆走过来,低头认真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