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
“江慎?”柳漆意外极了,喃喃重复着,只觉得非常熟悉,连心脏都颤了颤,难以言说的感觉充斥全身。
江慎是谁?贼人的名字吗?
不对,江慎好像是亡夫的名字。
柳漆一愣,忽然意识到这个重要的问题,他居然连亡夫的名字都不太记得了,有了江慎二字提醒,也半天才能勉强想起来。
即便是悲伤过度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这也太离奇了。
甚至他再往深了想,江慎的相貌,性格,工作,爱好都是什么?
完全不记得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记忆乱七八糟的,原本理所当然的一切变得格外生疏,明明以前根本没觉得自己忘了的。
周围熟悉的东西此刻变得陌生起来。
他顾不得还没穿衣服,震惊的在屋中转了一圈,从里到外迅速翻了一遍,不放过任何角落。
最后他诧异的发现被子只有一张,碗筷只有一副,衣柜里只有他自己的衣服。
家里到处都是他独自生活的痕迹,唯独没有亡夫的半分影子。
还在守孝期,东西就扔的这么干净吗?
柳漆震惊极了,匆忙地跑到小厅前,眉头紧蹙看着那小小的牌位。
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将牌位拿在手中,以恭敬的姿势仔细低头查看。
正面刻着江家江慎,他咬紧牙关翻到反面,上面刻着死亡日期。
亡夫的头七没过多久,可牌位上的死亡日期分明是半年前。
半年前……他还没嫁过来。
柳漆顿时毛骨悚然。
巨大的刺激让他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太多难以置信的事一股脑涌进来,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门外热闹极了,小半个村子的人都聚了过来。
就在昨天晚上,村长卧室居然闹鬼了,大半夜紧锁的门内出现密密麻麻地脚步声,村长本来还以为是贼人,连忙爬起来开灯,却发现了一屋子的泥脚印。
是真的一屋子,从地上到墙上,甚至蔓延到了天花板上。
村长向来守旧迷信,见状更是吓得将大家喊了起来,几人合计了一番,这才知道三个外来者昨天下午经历了鬼打墙。
两件事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三个外来者尤其重视闹鬼问题,今天一大早便主动请缨,询问广大村民有没有遇到怪事。
让他们意外的是,向来态度冷淡的江肆居然主动跟他们一起过来。
几人都有点怕他,好在江肆远远站着一言不发,刚好有他在村民也更配合一些。
于是李青几人趁机挨家挨户敲门问,顺便偷偷看一眼院里是否有异常。
经过一番询问,昨晚出事的人家还真有不少,二顺子在诊所里看到重重黑影,张大娘在家里发现饭菜消失了一道,最恐怖的是靠近田野这几户,几乎家家都闹了鬼。
闹鬼这么大的事引起了村里人重视,很快村民越聚越多,最后一起来到柳漆家门口。
看着眼前偏僻清冷的小院,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张大娘更是大嗓门笃定道:“柳漆家是最靠近田野的人家了,肯定会闹鬼。”
“对啊,尤其他还在守孝,跟死人有关简直太危险。”
“好在都是小打小闹。”
“不一定,没看越靠近田野越严重吗?江裔家院子里堆满了泥巴,搞不好现在柳漆屋里全是泥。”
众人说的热热闹闹,结果敲完了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奇怪,也没人看到柳漆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