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极是混乱,江淮还在找说话那人,荣婳顾不得许多,一把扣住江淮的手臂:“走!”
荣忆冲护卫们丢下一句话:“留二十人断后,其余跟我走!”
荣婳拉转马头,又往江淮马屁股上一鞭子,一行人就往一旁的树林跑去。
荣婳的护卫们都是荣峥精选出来的高手,对付几十个遭了灾的暴.民还是戳戳有余。
很快,荣婳等人就逃出了暴.民们的视线。
到了安全隐蔽之处,护卫在来路上留下私密的记号,便将周围看护了起来。
荣婳仍旧心有余悸,都没敢下马,解下水壶猛喝了几口,转头看向江淮:“现在怎么办?”
江淮跳下马,冲荣婳认真行礼:“多谢小姐相救!”
“没事,应该的。”荣婳摆摆手,问道:“进岐州就这么一条官道,眼下要怎么办?若是必要的话,我的护卫,送你杀进去兴许不难。”
江淮眉心紧缩,思衬片刻,随后摇了摇头,对荣婳道:“此事蹊跷,他们为什么会认出我?”
荣婳的目光在江淮的俊脸上逡巡:“许是他们听闻了消息,看着我们最气派,就出来碰碰运气?”
那都是些受了灾的可怜人,面黄肌瘦都是真的,哪来什么阴谋诡计?江淮想复杂了吧。
江淮摇摇头,复又道:“我来之前,查过岐州的行政记录,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不少,可为何岐州会到这种程度?”
荣婳眨巴眨巴眼睛:“许是不够吧,毕竟干旱,他们无法耕种,只能坐吃山空。”
江淮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并没有接荣婳的话。
荣婳看了看他,自己琢磨一会儿,而后道:“能入岐州的就这么一条路,他们揽在这儿,我们也不好进去,总不能真叫我的护卫shā • rén,犯法的。他们不就是要粮吗?我们返回去,去陇州,把能买的粮食都买了,再带着过来,你就可以进去了。”
江淮闻言,似是被荣婳的想法给逗笑了,无奈道:“小姐,有些事情,不是钱到位就能解决的。”
“还有钱解决不了的呢?”荣婳诧异反问,随后笃定道:“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钱不够多。”
江淮无奈失笑,还真是个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
江淮没再搭话,岔开话题道:“我们想法子,秘密入岐州。”
荣婳拒绝:“我们还是先去陇州买粮。”
江淮:“……”
江淮盯了荣婳半晌,只得道:“麻烦小姐到此,已是不好意思,小姐不必折腾。”
“不麻烦。”荣婳接着道:“你不会还想着和我分开吧?就外头那样,你能活着过去吗?所以就听我的,我们先去陇州买粮,有了粮食,就算再遇上他们,我们也好解决。”
她怎么就不懂呢,这事有蹊跷。江淮只得道:“很明显,他们当中有人故意引导,即便你拿出粮食,也不见得能过去。”
“有那么复杂吗?”荣婳反驳:“他们是灾民,是饿狠了灾民。受灾至今没有解决吃饱饭的问题,他们肯定不信任你们这些官啦。他们已经很可怜了,我们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买粮食运过来?既能解决你的问题,又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江淮闻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窜上的火气,一遍遍告诉自己,荣婳是好心,他不能说她的善良有错。
但是她才十六岁,打小又过得安逸,很多东西,她看不透,也会本能的往好处想。
阅历不足,时间可以弥补,但善良诚可贵,需要保护。
思及至此,江淮冲荣婳行了一礼,说道:“小姐有此心,是岐州百姓之福。此番已劳烦小姐过多,小姐尽管去看护自己的生意,大可不必理会我。此事我已有打算,多谢相助,等日后回京城,再登门道谢。”
说罢,江淮起身,冲赵林使了个眼色,赵林忙去拉马,准备和江淮另找小路入岐州。
荣婳看着江淮上马,心里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能留下他。
眼看着他已拉转马头,往树林更深处而去,荣婳委实急了,心一横,手莫名拉紧缰绳,冲江淮背影喊道:“看护什么生意,我就是为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