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面对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暴.民,现在要面对的,却是实打实经过训练的官兵。
荣婳闭目,深吸一口气。她做得很好,还能做得更好!
念头落,荣婳睁眼,两腿重重一夹马肚子,□□的马箭一般朝关卡冲出去。
荣婳同时拉弓,对准那个有弓箭的官兵,一箭就she出去,锋利的箭头准准钉在那官兵的右臂上,废了他的远程威胁。
其余官兵见状,立马惊觉,统统进入备战状态,不远处的官兵也朝官道上赶来。
荣婳再次弯弓搭箭,直接射向两个骑兵中其中一个的马匹的脖子,紧着又搭箭,另一个骑兵的马也被她当场废了。
众官兵持兵器朝她冲来,荣婳神色一凌,拔出腰间的凌霄剑,骑着马冲进了人群中。
一杆□□当即就从左面刺到了她的眼前,荣婳后仰一躲,手中剑顺势斩过来,荣家当年河东道铸剑留下的凌霄剑,轻而易举的就削掉了那杆的枪头。
那官兵愣住,削铁如泥?这是什么铸剑方法下打造出来的兵器?
右侧又有人杀来,荣婳右脚踩紧脚蹬,左手拉紧缰绳,整个身子就朝马匹右侧沉了下去,随即长剑一扫,硬生生逼退杀上来的人。
趁他们躲开的那一瞬间,她复又重新坐回马上,眼看关卡就在眼前,荣婳紧紧盯着关卡,厉声一喝:“驾!”
骏马高高一跃而起,腾蹄于空中,一下越过了高高的关卡,马蹄落地,驮着荣婳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众官兵着急打开关卡,意图追击。
荣婳回头看了一眼,见追来的官兵远远被她甩在了身后,深邃的夜中,她忽然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她真的做得到,并且能做得更好!
前路依然黑暗,但是此时荣婳的心中,再无半分惧怕和担忧。
她也有了像江淮那样,临危还能笑得出来的底气。哪怕前面现在就扑出来个鬼怪,她也觉得自己有了与之一战的能力和胆量。
这一刻,荣婳方才真切的体会到,她从前会怀疑自己,实际上缺得就是这么一次酣畅淋漓的成功。只要做到一次,但凡做到一次!她就再也不会怀疑自己。
而她能坚持到现在,能迎来这次做到,全然是因为,之前江淮跟她说,她做的很好,还能做得更好,若无他给与的认可,她恐怕在刚才害怕的时候,就放弃了。
于此同时,她也恍然意识到,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好似就是为了在这漫漫一生中,递给彼此的那只手,以及对方给予你心间的支持,拥有更灿烂和勇敢的活下去的力量。像祖父和祖母,像父亲和娘亲。
江淮一定会是她的夫君,她也一定会让江淮平安无恙。
骏马踏破无尽的夜色,荣婳挎着长弓握着剑,朝陇州的方向而去。
之前在河口村时,王启他们从陇州运粮回来,来回用了五天的功夫。
这次荣婳不眠不休的骑马疾驰,于第二天晌午进了陇州。
进了主城,荣婳看见一家荣婳商号就停下了马,是间皮毛铺,她此刻只想赶紧进去通知人去找娘,怎知她才下马,双腿就因骑马太久而麻痹发软,整个人直接滚进了商铺里。
摔在地上,荣婳疼得龇牙咧嘴,双手也被蹭得剧痛,荣婳用手背撑着地坐了起来,蹙着眉抬着手用力吹气。
掌柜的连忙赶了过来,“哎哟喂,这位客官,怎的就摔这儿了?”
掌柜的正欲伸手去扶,却见荣婳抬起脸来,一张绝美的面容映入眼帘,掌柜的一愣,女的?
刚看穿着软甲束着马尾,还以为是个小公子呢,掌柜的忙收回试图搀扶的手,问道:“姑娘可还好?”
荣婳直接道:“姑什么娘?我是你们大小姐。我娘不是到了陇州吗?赶紧去把我娘给我找来。”
说着,荣婳攀着一旁的柜台,举着两只蹭破的手,吃力地站了起来。
一听是大小姐,掌柜的神色一惊,连忙取过椅子放在了荣婳身后,荣婳一下瘫了上去,呼……舒服。
掌柜的见荣婳坐好,叫店里活计招待荣婳,忙出门去找魏氏。
不多时,便见一位年近六十,身着孔雀绿直裾的老夫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疾步朝皮毛铺走来。
老夫人虽鬓已斑白,但她步履如风,神色肃穆,眼里似有刀刃,泼辣又精神。
很快,老夫人进了店门,荣婳一见魏氏,眼中的光都亮了起来,连忙张开双臂,哭唧唧的要抱抱:“娘……”
魏氏一见荣婳这幅疲累狼狈的样子,走上前打量一番,蹙眉道:“怎么了这是?”
荣婳没从椅子上,毕竟腿实在软,她一把抱住魏氏的腰,倒豆子般昨晚岐州的事儿全给魏氏说了,甚至把自己独自一人闯过关卡的心路历程,都一股脑的全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