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众人到了江家老宅。
江淮牵了荣婳下车,入目便是青砖白墙的宅子,远处街道和曾见过的画中江南水墨小镇一模一样,荣婳道:“真好看。”
江淮笑:“喜欢就好。”
一行人回了家,府中下人一见江淮牵着一名少女进来,便知是少奶奶,路过时挨个行礼。
过了影壁,便见院落入眼。和荣婳习惯的对称大气不同,这里小道九曲,三步一景,中有水塘,又有回廊水榭临水而建,是婉约清丽之美,很有意境。
江淮向荣婳问道:“喜欢这样的院落吗?”
荣婳迟疑半刻,而后点头:“喜欢。好看也确实好看,就是觉得眼前头有点儿窄,看多了大概就习惯了。”
江淮闻言失笑,荣婳常在河东道和京城,院中布置多对称宽敞,大气恢弘,城外景色也是高山连绵,初来江南,觉得视野不开阔,会难受也是寻常。
陆湛和江氏,先送了荣婳和江淮回江淮的院落,而后对他们道:“等下行李就送过来,你俩先收拾一下,我去叫厨房准备些特色美食,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聊聊。”
二人应下,陆湛和江氏先行离去。
江淮带着荣婳进了屋,对她道:“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以后是我们住的地方。”
一听是江淮的屋子,荣婳仅有的一点点因陌生而来的局促也跟着散去,哪怕她是第一次来。反正他的房间她没少霸占。
她在屋里四处转了转,见处处书香气浓郁,这屋里的装饰陈设,真叫荣婳脑中勾勒出一名气质出尘的文雅公子来,唯墙上挂着的一柄红缨长.枪,暗示着主人淡雅下的锋芒。
荣婳一路走到卧室,江淮也跟着到了卧室门口,在门口看着她。
荣婳在卧室里转了转,走过去在塌边坐下,俯身在他枕头上嗅了嗅,转头笑道:“真有你身上的香味儿。”
江淮失笑,走上前,拉了她入怀,将脑袋按到颈弯里,对她道:“人就在这里,闻枕头做什么?”
荣婳亦伸手抱住了他,下巴挂在他的肩上,对他道:“因为这里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嘛,就想感受下我没参与过的那些生活中,你的气息是怎么样的?”
这话江淮听着窝心,只有真的喜欢他,才会去为自己未曾拥有的时光而遗憾。
江淮对她道:“岳父岳母他们怕是还得几日,今天在家里,我陪我爹娘说说话,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荣婳忙从他怀里窜下来,喜道:“什么地方?”
江淮捏捏她的鼻尖,道:“我的山庄,在城外。这山庄与我而言,大概就是你一直想在千岁湖买地一样的意义吧。你会喜欢!”
“哦!”荣婳了然:“那肯定是你的世外桃源。”
江淮点头:“可以这么说。”
荣婳闻言撇了撇嘴:“可惜我千岁湖的地都还没买到呢。哎……”
江淮想了想,冲她眨巴一下眼睛,而后道:“应该买到了。”
荣婳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江淮笑道:“成亲前我给了荣峥买地的钱,他应该是买好了吧。”
荣婳闻言大喜,原地蹦跶着就搂住了江淮的脖子:“夫君,你也太好了!”
江淮搂着怀里兔子般窜的荣婳,一时笑意连连。容她活蹦乱跳了这么久,等明天去山庄,他可就要“收利息”了!
江淮带荣婳熟悉了下自己的院子,又将自己私库的钥匙给了她,等这些办完,江家的下人也正好送回了他们俩的行李。
二人张罗着下人们一起,将他们的行李都取出收好,方才去找江氏和陆湛吃饭。
四个人一起吃了个团圆饭,陆湛想和儿子单独聊聊,父子俩便去了院中散步。
俩人刚走,江氏便冲荣婳神秘的一挑眉,说道:“走,娘带你打牌去。”
这个好!荣婳一喜,立时就把江淮抛去脑后,跟着江氏出了门。
父子二人在院中边散步边聊,彼此都了解下这些年各自的生活。当江淮听闻陆湛这些年,都在哈林部落,帮着哈林打噶布的时候,一时不免心疼。难怪说哈林部落这些年强盛了起来,应该是有父亲和荣陵带领的缘故。
而陆湛,听着江淮这些年的生活,尤其是儿子为了自己决定科举入仕,最后考上状元的时候,格外的内疚,但同时也为儿子对自己的这份心而感动万分。
一直聊到戌时,二人这才往回走。可等回了屋,才发现灯黑着,荣婳和江氏都不在,一问之下才知,婆媳二人老早就跑出去打牌了。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被抛弃的悲凉。
于是两个人即刻出门,问了江氏和荣婳的去向,便马不停蹄的跑去接夫人。
等见到婆媳二人时,二人正在江家名下酒楼的隔间里,和远方旁系的两名夫人玩的正快活。
陆湛进了屋,搬了椅子,自己就坐到了江氏身边,一声没吭。
而江淮,走到荣婳身边,“夫人,回家了。”
“别吵!”荣婳看都没看他,专心摸牌。
江淮抬眼看向陆湛,陆湛指了指一旁的空椅子。
江淮:“……”懂了!
江淮搬了椅子坐到荣婳身边,并看了一眼进屋开始就没吱声的父亲,不由感慨,果然还是当爹的经验丰富。
直到快亥时,桌上的几人都开始困得打哈欠,方才结束牌局。
江淮这才对荣婳伸出手:“夫人,回家。”
“咦?你来多久了?”荣婳将手塞进了他的掌心里,格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