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放了他,没说放了你。”时落飞出手里的细丝,细丝极快飞向老道,试图与先前一样卷住老道的脖子。
只是时落还是离得有些远了,老道扭了扭脑袋,耷拉的脑袋重新归了位,地上断掉的胳膊自动飞上去,回到了老道的身体上。
老道又成了一个完整的阴魂。
他阴笑,“虽然那东西远远及不上我少的一魂两魄,却也勉强够用。”
老道避开时落的攻击,没有恋战,却直奔身后的恶鬼而去。
若吞了最后一只,他的两魂七魄重新凝结,力量必然大增。
恶鬼后悔的不行,他左右躲避。
“朱哥,是我,朱哥你醒醒!”
老道笑容更阴森渗人,“等我吞了你,你们便能相聚了,乖乖受死吧!”
“你不是朱哥,朱哥呢?”恶鬼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你,你吞噬了朱哥?”
回应他的是老道又一爪。
融合了朱哥的力量,恶鬼是不及老道的。
他飞快逃跑。
只是终究晚了一步,老道尖爪已经刺中了他的后背,而后五爪生生抓住了恶鬼的皮肉,后背被灼烧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内脏清晰可见。
虽不是人类的身体,疼痛却不比血肉被伤到轻。
时落落后一步,在恶鬼被老道掏出心脏前赶过来。
明旬跟欧阳晨紧随其后。
细丝自老道身后悄无声息地卷住了他的脖子,老道挣扎,明旬跟欧阳晨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老道被明旬碰触的那只胳膊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成黑雾。
明旬诧异地看着手心。
他的力量似乎也增强了。
时落用力收紧细丝,咔嚓一声脆响,老道脖子被切断。
一骨碌滚在地上。
一道黑影自断裂的脖颈处溢出来,试图逃开。
时落一掌拍过去。
黑影甚至来不及惨叫,便消散。
欧阳晨将朱哥的身体跟头颅拼在一起,而后念咒。
朱哥身影逐渐透明,直至消散。
“朱哥没了?”心有余悸的恶鬼低落地问:“魂飞魄散了?”
“是啊。”欧阳晨回答,“不属于你们的别拿,拿了也会遭反噬,何必呢?”
“那我怎么办?”恶鬼问。
“你想怎么办?”欧阳晨又反问。
“我,我想入轮回,可以吗?”恶鬼知道自己出尔反尔,他不抱希望地问。
“我会将你送入鬼门关。”时落并未为难他,却也不会直接送他入轮回。
恶鬼愣了一下,随即不停鞠躬道谢,“谢谢,谢谢小天师。”
入了地狱,哪怕要遭再久的惩罚,他还是有希望重新投胎做人的。
“那,那我吞的老道魂魄怎么办?”
“不足为惧,待你入了地狱,他那两魄会被剥离。”
恶鬼这才放下心来。
一行人再回到村子时,村长领着村民一直等在村口,远远看着时落几人,村民看出唐强几个兄弟身上的狼狈,村长小心地问:“大师,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是,村里不会再有人无故死去。”时落说。
村长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身后的村民也跟着纷纷要跪下。
时落抬手,村长跟村民不自觉起身。
“这礼我受不起。”时落扫了一眼村子,因村子短期内死的人太多,周围暗淡无光亮,虽是五月,可呆的久了,还是让人觉出一股渗入骨子里的阴冷。
“可在村子四周洒上盐与金刚砂。”时落建议村长。
村长还是不太放心,“大师,这样就行了?”
“如今天好,多晒太阳,祛除阴气。”时落顿了顿,又说:“多做善事。”
“大师,我们一定照您说的做。”整个村子的人对时落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时落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时落与他们告辞。
走前,一个大妈上前,将手中的篮子塞到时落手里,“大师,这是家里鸡下的草鸡蛋,新鲜,比超市里卖的好吃,您一定要收下。”
大妈的儿子是时落救回来的。
时落推拒,“不用。”
只是时落却阻挡不了村民的热情,大妈无论如何都不愿将鸡蛋收回来,“大师,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大妈动了,别的村民也就不再矜持了。
有人送点心,有人送水果,还有人送自家收的花生玉米,也有人送自己做的馒头包子。
不多会儿,不光是时落,就连唐强几人的手里都提满了吃的喝的。
“队长,我当兵的时候,我们指导员说了,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么多,咋办?”阿翔小声问。
“看时大师的吧。”唐强也快被村民的热情淹没。
“既然这是诸位的心意,我便收下。”时落跟村民道了谢。
有村民的帮忙,几辆车子的后备箱都装满了。
“大师,以后要是有空,你们也可以来我们村里坐坐。”村民一直将时落几人送到了村子前头的厂房边上。
有村民还不敢靠近厂房,时落便与他们说:“这厂房里的邪祟已被除,日后你们可走这条路。”
前头这条路是省道,宽敞好走,也省绕路。
村民对时落几人又一阵情真意切的感激。
他们都舍不得大师走了。
时落好不容易自人群中走出来,才要上车,路的另一边跑来四五个人,隔着路上的车流,对面的人朝时落招手,时落对其中一人有印象。
这人是后头村里的媳妇。
“大师,请等一等。”年轻女人满脸焦急,她喊道。
时落重新关上车门。
等对面的人靠近。
“大师,这是我娘家妈妈跟两个弟弟,还有大弟媳。”穿过宽阔的路,年轻女人领着家人来到时落面前,她介绍身边的四人。
时落打量五人,等他们开口说话。
“大师,你救救我妈跟我两个兄弟,还有我大弟媳。”仔细看,年轻女人眼睛红肿,她的娘家妈妈跟弟弟弟媳同样如此,不过四人眼里更多还是不安跟期待。
“他们都命不久矣。”时落一句话让他们震惊,期待也更多了。
“大师,您说的对,我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先是我爸,得了病,医生也不知道什么病,发病三个月不到就去世了,后来是我妈,再到我两个弟弟跟弟媳,他们的症状跟我爸一样,现在我妈已经病了两个多月了,她眼看着快不行了,求大师救救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