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落回头看他,锤子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解释:“近墨者黑。”
一招未击毙锤子,这人便收了手。
“没料到你不光是能掐会算,还懂蛊。”男人单手背在身后,手握拳,手背青筋跳动,若仔细看,便能看到他手背上不光是有跳动的青筋,还有顺着血液缓慢爬动的蛊虫。
“你是孙老头什么人?”这人面上云淡风轻,心下却万分警惕。
他得到消息,这丫头是突然出现在上京的,在上京约莫一年时间,已经干出好几年大事,也坏了他们不少事。
上京懂蛊的人不多,他看得上眼的也就孙老头一个。
“孙天师是我师父。”虽未正式拜师,在时落眼里,花天师三人都是她的师父。
“怪不得。”这人语气算不上好,却也不坏,他问:“他如今在何处?我去了上京,没找到他。”
当年他们在湘南打过一场,两败俱伤,他养了好几年才好些。
这些年他一直想找孙老头分个胜负。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技高一筹的。
“若你想找孙师父比试。”这人眼里的战意浓,时落说:“我可代替孙师傅与你比一场。”
不管是修道,还是炼蛊,天赋比努力重要的多。
他不敢跟时落比。
“我不想以大欺小。”他自然不愿承认自己比时落差。
时落耿直,“我不在意。”
男人不吱声了。
噗——
锤子没忍住,他笑道:“时大师,你再这样紧追不舍,他都找不到冠冕堂皇的借口拒绝了,说不定就要逃了。”
锤子三番两次的揭他的底,这人再忍不住,朝着锤子甩手。
数道飞蚁大小的蛊虫自他的袖中涌出,直奔锤子而去。
锤子又往时落身后躲。
时落将手中一粒丹药捏碎,蛊虫爬出,伸展四肢,而后吸走了时落指尖上的血珠子,竟很快长成了指甲盖大小,通身血红的虫子。
透过时落的肩膀,锤子看到这血红的虫子两翼是透明的,只有身体三分之一的翅膀,透明翅膀蒲扇了几下,竟飞了起来。
速度还不慢。
血色蛊虫一口一个,吞掉了对方放出来的飞虫。
“时大师,他放出的是什么虫子?”
“改良后的疳蛊。”时落解释,“疳蛊是端午日,取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等研末为粉,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便成为毒药。”
此人养的便是这其中的蚂蚁。
他不过是用毒粉喂养蚂蚁,久了,蚂蚁也便成了毒物。
“就像是毒蚊子一样,被咬一口就能中毒那种?”锤子举一反三。
“疳蛊的毒性要强的多,普通人被咬,几息之内会死。”时落说。
锤子搓了搓胳膊。
时落安慰,“没事,有我,他毒不死你。”
血色蛊虫已经吃完了飞蚁,它意犹未尽地在半空中盘旋,透明小翅膀挥舞的勤快,几乎眨眼间,便到了锤子面前。
嗡嗡声听的锤子头皮发麻,他眼睛快挤成了斗鸡眼。
锤子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着蛊虫,只能用气音问:“时大师,它毒性更大吧?”
都吃有毒的飞蚁了,吃完还挺精神。
“是不小。”时落朝蛊虫伸出手,指尖溢出灵力。
它更喜欢时落的血。
蛊虫飞快地回到时落的指尖,又吸了一口血,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翅膀,乖巧地呆在时落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