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等会儿就要休息,两人吃的都不多。
张嘉跟曲爱国不想打扰明旬跟时落,便去了另一个房间用饭。
明旬自是要跟时落住在一起的。
明旬来的匆忙,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事关时落,明总总能事无巨细地照顾周到,轮到他自己,许多事便会被忽略。
好在张嘉还记得,在吃饭前提醒了经理。
等时落跟明旬回到房间时,换洗的衣服已经洗干净,烘干。
明旬原本还想与落落多亲昵一阵,时落却直接将人带到客厅沙发上,让他坐好,而后执起明旬的腕子,给他输了灵力。
灵力一遍遍冲刷筋脉,若说方才服用的丹药是治标,灵力则是治本。
直到伤口的痛可以忽略,时落才收回手。
她又在包袱里翻找了一阵,取出一粒复元丹,让明旬服下,而后拉开明旬的衣襟,看他的伤口。
“可要祛除这疤痕?”时落问。
子弹差点穿透心脏,肯定是要留疤的。
哪怕这一年多常运动,明旬的皮肤也是偏白皙的,这么一个疤痕留在心口实在有些突兀。
“不必。”明旬说完,又一顿,他问时落,“落落介意吗?”
在没追到落落前,他曾试图用美色诱惑落落。
“不介意。”时落看明旬,她往明旬面前凑近,两人鼻尖几乎碰到鼻尖,时落视线一寸寸自明旬光洁的额头,狭长的凤眸,卷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再到因方才的亲吻而泛红的唇瓣与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你长得好。”时落深深望了明旬一眼,“只是在我眼里,这就是一副皮囊。”
英俊的容貌固然赏心悦目,在时落眼里,却又不是必须的。
明旬双手虚虚揽着时落的腰,将人拢到怀里,亲了亲时落的唇,他笑道:“落落在我眼里一样。”
别人眼中,时落向来是强大的,冷静却又心善的。
她一直是队伍的主心骨。
在她与明旬心意相通,神魂修复后,明旬在时,时落越发放松,也偶尔会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许多人赞我容貌出色。”约摸是自小的成长环境不同,除了石劲,时落又一直不曾有同伴,她知道美丑,却不在意美丑。
毕竟她见多了人死后的模样。
“落落独一无二。”这话明旬赞同。
想到那时髦女人的话,时落心血来潮,按住明旬的肩头,起身,去包袱里摸出一粒换颜丹吞下。
须臾,她握了握拳头,眉头却没动。
服下换颜丹,容貌会略微改变,伴随着容貌的变动,脸上会生出一股似是被剥皮拆骨的疼痛。
明旬抓着时落的手,心疼地让她攥着,“落落,你这是做什么?”
片刻后,明旬难得有些呆滞地看向眼前有一张陌生脸孔的时落。
虽然心疼,明旬还是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她的脸,“落落,你这是想检验我对你的感情?”
在明旬眼里,落落实在是单纯。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哪怕心里不喜,求生欲也会让他们说出让女人满意的话。
五官只变动了些许,这张脸与时落原本的脸却再无一丝相似之处。
时落换的这张脸略显普通,不过皮肤仍旧细腻光滑。
“你可有换了一个对象的感觉?”时落好奇地问。
“没有。”明旬给出标准答案。
时落信明旬的话。
“只要是你,不管你什么模样,我都会珍之爱之。”这话是时下人常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明旬说的却极认真。
他过去将近二十九年时间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濒临死亡时,便会觉得一切皆是虚妄。
他也曾形容枯槁过,那些试图去医院见他的人中有对他的惋惜,更多却是盼着他再醒不过来。
他们好群起而攻之,分食明氏集团。
明旬看似温和,实则从未对人敞开过心扉,没人能在极短时间内走近他的心里,直到时落出现。
落落如一捧干净的初雪,落在他心尖上,她明明是疏离冷淡的,却又烫的明旬心颤。
他怎么都爱不够眼前这人。
“有效期三日。”时落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
看着陌生的脸,听着熟悉的嗓音,还有独属于时落的认真语气,不知为何,明旬总想笑。
他抱着时落笑了好一阵,这才起身去洗澡。
这一夜风平浪静。
翌日,两人洗漱完,手牵手去餐厅,准备吃个午饭。
在电梯口遇到也正要下楼的屈浩跟锤子。
“明小——”屈浩才喊两个字,看到被明旬牵着手的时落,嗓音一变,“这,这谁?”
“落落呢?”
亏得电梯里没有旁的客人,否则屈浩这都喊劈叉的嗓门定要被人投诉。
锤子是看了一眼时落的眼睛,便肯定这是时大师。
他没提醒屈浩,他想看这位屈少爷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不过他倒是小看了屈少爷的敏锐。
只见屈浩再看时落第二眼时,便激动的语无伦次,他大步进电梯,直奔时落,脸离时落的脸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落,落落?”屈浩伸手,想摸了摸时落的脸,看这张脸是真是假,只是还没碰到,又停下,屈浩小心地问:“落落,我能摸一下吗?”
时落还未来得及点头,明旬却拒绝,“不可以。”
屈浩当真就不摸了,只是好奇地围着时落转悠了两圈,而后睁大眼,“落落,这就是你说的换颜符?”
“是我新琢磨出来的丹药。”时落诚心推荐,掌心多了一粒丹药,“你可要试一试?”
“别——”
锤子阻止的话才开个头,屈浩已经快速拿过丹药,麻利地吞下了。
“我说屈少爷,你好歹也先问问时大师,这丹药有没有其他副作用,吃了能改变多久吧?”锤子脑中只有一个字来形容屈浩。
那就是‘莽’。
屈浩想的却简单,落落给他,正好他也觉得挺好玩,吃就吃了。
锤子问了,时落便回:“副作用便是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