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药可救了。”
瘦小女人觉得自己无论多生气,无论说什么,恐怕都进不了对方的耳朵。
只是她又她实在气不过,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暗中调查出来的事,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她再也忍不住,朝黑衣女人冲过去,往她脸上重重呼了一巴掌。
黑衣女人被打的偏过脸去,她本能地还手,只是她的手刚抬起,却被什么抓住了胳膊,且触感冰冷。
黑衣女人惊恐回头,却看不见有任何东西。
“什么东西抓着我?”她惊恐地喊。
趁此机会,瘦小女人忙退到时落身边,她小声问时落:“大师,你也能看到他吧?”
这个‘他’指的是此刻正抓住黑衣女人手腕的小鬼。
“嗯。”
瘦小女人解释,“刚才他就想过来,但是他说他怕你身边的这人。”
所以远小鬼一直远远看着。
刚才时落似无意往他那边一看,他既激动又担心。
“大师,你会把小鬼抓走吗?”瘦小女人小步挪动步子,她试图挡住明旬看向小鬼的视线。
“能不能不收了他?”她听人说,收了小鬼,小鬼就再不能投胎了。
话音一顿,瘦小女人又说:“他是个好鬼。”
小鬼想看时落,又似害羞,不过攥着黑衣女人的手却没有松开。
黑衣女人竟吓的尿了裤子。
“我还小的时候分不清人跟鬼,我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后来家里人注意到我的异常,他们心疼我,但是更怕我,因此我讨厌鬼,也怕鬼。家里人带我找过很多说是能收鬼的人,他们都是假的。”
瘦小女人让小鬼松开黑衣女人。
小鬼听话地将人仍在地上。
黑衣女人瘫软,甚至不敢哭嚎。
说起小鬼,心里都是感动,“大师,他跟了我很多年。”
“他说我帮过他,他要报恩。”瘦小女人看向不远不近站着的小鬼,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救过他,这孩子却坚持,说是我还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应该是三四岁吧,我没有记忆。”
“其实刚开始我想过各种法子,让他离我远点,我还威胁他,会请人收了他,他知道我害怕,就会离我远远的,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我从小就长得瘦小,等上了大学,还有人误会我是中学生。”瘦小女人想到曾今的经历,眼睛酸涩,“我当时大学,同宿舍有个同学总有意无意欺负我。”
“也会造谣我。”瘦小女人身体发抖,“她长袖善舞,最会说话,我百口莫辩,因为我不喜欢在人前说话,也不擅长跟人交流,被人污蔑的时候我脑子空白,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几句来。”
那种被人污蔑的感觉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自古到今,流言害死过无数人。
“我甚至想过退学。”瘦小女人又笑了一下,因为她能看到鬼,家里人虽然对她也有感情,但是不敢跟她亲,生怕她看见的鬼缠着他们,父母甚至不希望弟弟跟她走得近,因而,她哪怕被欺负了也不会跟父母说,便是说了,父母也只会让她忍,“后来我都有点抑郁了,是他帮了我。”
小鬼将那同学跟其他同学背地里的计划都用录音设备录了下来,趁着上公共课的时候放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舍友的为人。
她也洗白了身上的污点。
“但是我不光能看到他,还能看到许多其他的鬼,我上次过来,就是听说这观主很厉害,我就想让他帮忙,让我再看不到鬼。”因为小鬼的关系,她原先想请人收了她能看见的鬼,到后来,她只想让自己看不见鬼就行。
瘦小女人回忆起在道观经历的一幕,又开始发抖。
“你可以不说。”时落开口。
瘦小女人牵了牵嘴角,“我现在好多了。”
“其实这一趟过来,我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观主的真面目的。”瘦小女人知道自己不是观主跟那些女人的对手,她是打算豁出去了,哪怕舍了自己这条命。
只是谁能不怕死?
“当时观主说能帮我。”瘦小女人继续说:“我开始不信他,但是他见我第一眼就说我能看见鬼。”
说的话跟时落差不多。
“后来我是将信将疑。”其实她也是急病乱投医了,只要能帮她,哪怕心里有怀疑,她也可以试一试,“其实他是让人调查过我,我能看见鬼的事不是秘密。”
“被骗一回,你还信我?”时落好奇地问。
瘦小女人笑道:“大师,你不一样。”
她能通灵,第六感也向来准。
当时小鬼也提醒过她,她看观主慈眉善目的,纵使不全新,也没想过观主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后来观主将我带到一间屋子,刚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香火味。”在道观,香火味最常见,她并未察觉不对。
“再后来,我就没有意识了。”
瘦小女人说:“是小鬼救了我。”
“当时我的衣服已经被观主脱了,他正要行不轨之事,小鬼把他敲晕了,又带着我离开。”瘦小女人抱着胳膊,眼泪争前恐后地冒出来。
那是一种被毒蛇缠绕,她却挣脱不开的感觉。
她恶心,却又无能为力。
她这才想要时落帮她删除那段记忆。
因为她总能梦到失去意识前观主那张可怖的脸。
“我胆子小,回去不敢将事情跟任何人说。”瘦小女人使劲搓了搓胳膊,等感觉好些,才继续说:“但是我越想越不安,如果我不说,会有更多受害者,所以我想了三天,还是决定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