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纲对苏午赞叹不已,
其观察着刀刃上的纹路,揣摩着苏午锻炼时施加于刀身上的力量。
越看越能觉察出这根刀条在锻炼过程中,苏午的种种精细控制之处在哪里。
虎彻往煅烧炉里倾入了许多木炭,
也过来与安纲一同观摩刀条。
都称赞苏午的锻刀技艺可谓浑然天成,简直就是天才的铸剑师。
苏午拎着铁锤,皱眉思索着追索入墨图shén • yùn过程里遭遇的一些问题,总结了自己的一些设想,随后与两位大匠师交谈几句,交流了经验,
之后就开始锻造第二把刀。
这一天,
从上午到黄昏,除却中午吃饭的时间,苏午把剩余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锻炼刀剑之中。
他尝试了种种方法以接触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入墨图shén • yùn,
似乎没有收获,
但又似乎收获满满。
一日的时间,他锻造出了三把上品、七把良品、两把下品,以及仅有的一把庸品刀条。
锻造下品、庸品刀条的时候,
是苏午自觉最快要接触到入墨图shén • yùn的时候。
他放任自身的力量锻打刀胚,对此毫无控制,最终也就导致了成品品质的下降。
“有些时候,
一条路走不通,并不代表这条路就是错的。
还有一种可能——这条路可能乘坐马车或者骑马走得更快,但你偏偏选择了步行。
烛照小友,我并不觉得你的感觉是错的,
只是你可能更需要换一种方式,
来验证你的感觉。”
黄昏时分,安纲听过苏午的种种体悟以后,对此做出了指点,他看着手中那把纹路错乱,但有一种‘天然之美’的庸品刀条,
总觉得将之丢进煅烧炉里重炼,实在太过可惜。
犹豫片刻,他把庸品打刀刀条放在一边,继续向苏午说道:“天人交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是天神在某个瞬间降临在凡人的身上,让凡人有了超凡的体验。
在这种状态下,
锻炼出的每一把刀或许有上下优劣之分,
但每一把刀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所以,烛照小友,可以不必过分去追求那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
或许从‘本来的自我’出发,
去除所有雕琢,仅以最真诚的心灵去面对刀胚,可能会有更好的结果。”
“本来的自我……
真诚的心灵……”苏午喃喃自语。
他皱眉沉思着。
安纲没有打扰他,自己寻了一张毡台,将那把庸品的打刀放在毡台上,揣摩良久后,便循着那些被苏午锻打出的天然纹理,去打磨这一柄庸品的打刀,
这把打刀弯曲度过高,
刀身过脆,刀刃较硬,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是一把合格的打刀。
但安纲就是觉出了其中蕴藏的灵性,
便循着那种灵性来打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