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解。
苏午神智重归现实,
他此时再看画轴上那道墨迹,那墨迹便不单单只是一道墨迹,更非是安纲看到的“龙形”了,那墨迹乃是一道锁链。
随着他念头微动,
自身似乎就能将那道锁链从画上“拿起”,
而随着自身念头消止,
亦能将那道锁链轻轻“放下”。
这道糅合了诸多凶厉之形的墨迹锁链,具备某种苏午无法形容的shén • yùn,当他的意与这道锁链相连之时,自身似乎就能持续感知到那种shén • yùn,有概率进入“天人交感”的状态。
并且,
在当下的杀生石矿脉之内,
“大上婴石”是打开矿脉必须的钥匙。
想要从这道矿脉里取走矿石,而不触发盘踞此间的未知厉诡的shā • rén规律,那就必须要使用这道锁链,来禁锢住隐藏在矿脉中的厉诡。
鉴真果然是一位才能惊人的僧侣,
其制造出的“缚诡索”,已经可以拴缚凶级以下的厉诡。
当下这道锁链,仅仅只是具备了某种鉴真描绘出的“shén • yùn”,就能够拴缚住矿脉之中未知的厉诡!
那厉诡极可能就是荒弃村落周围,那个令土壤无声息化作流沙,引人深陷的未知之诡,
它将活人拖入泥土中,通过土石移动,转运至当下的矿脉之内,在此中逐渐化为“人石”。
甚至于,
周围的动物它都不会放过,
亦要掏空它们的脏腑,带入矿脉内,使之变为“五脏石”!
这个厉诡的恐怖层次,可能在“凶级”!
一道墨迹上留有的shén • yùn,
却可以覆盖厉诡的shā • rén规律——鉴真本人到达了何种层次?
听阿熊说过,鉴真未曾容纳厉诡在身,更没有披覆“生人甲”这种东西,那他是如何做到仅凭血肉之躯来镇压厉诡的?
还是说,其实鉴真后来还是容纳了厉诡在身?
因而拥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种种疑问盘旋于苏午心间。
苏午总有一种感觉,接下来,自己还会有机会,还可能见到“鉴真”。
他把画纸上的锁链“拿起”了,
画纸上的墨迹依旧存留,
但没有了那种让人流连,不舍得挪开眼睛的shén • yùn。
卷起画轴,
苏午抬目环视四周的人石——他的意以锁链作为延伸,很轻易就寻到了当下这矿洞之中,品质最好的几块杀生石。
“给我一把铁镐。”
他向安纲招呼了一声。
安纲亦从那画轴上感觉到了些许shén • yùn,尽管其感觉并不强烈,但也让有种“若有所得”的感觉。
听到苏午的言语,安纲赶紧把自己捡拾来的一把杀生石铁镐交到苏午手中,
接过铁镐,苏午在矿洞四下走动着。
他走到一个角落,
将一块“心石”从石壁上个撬了出来。
这块心石体积极大,应该不是人心,可能是牛心、或是一些大型野兽的心脏。
把心石放在角落,苏午持铁镐继续敲击石块,把一些形状并不规整的杀生石从开掘出的洞窟里扒拉出来,而后将整块人头大小、双手合十、面目精致栩栩如生的“人石”凿出石壁。
从一男一女两颗人石之后,
他开掘出了一块“婴石”。
这块暗红色的婴石之上,并没有如“大上婴石”那般遍布“百想之龙入墨图”的纹络。
可能这道矿脉内,只有一块“大上婴石”。
它或许原本仅是一块婴石而已,受到鉴真和尚的“墨迹图”shén • yùn侵染,因而让自己遍身交织脉络,最终成为了“大上婴石”。
苏午将那块婴石放在铁毡
上,
又转而四处开凿,接连挖掘出数个婴石。
这些婴石的数量加起来,莫说是锻炼一柄太刀、就是锻造一柄大太刀出来,也是绰绰有余。
“烛照君,要将这些杀生石全部熔炼吗?
现下这些好似婴儿一般的杀生石,看起来比人石更加珍贵,
要一次都将它们用光吗?
其实以人石与这些婴儿石相互混合,锻造出的刀剑,必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烛照看着堆在毡台上的诸多婴石,眼神有些心疼。
纵然一下子骤得如此多的杀生石,
安纲也未变得大手大脚。
总想着把一斤的钢铁当成两斤来用。
在苏午开凿婴石的这款时间里,安纲已经将煅烧炉、熔炼炉里的木炭点燃了,通红的炭火将遍是五脏、肢体、栩栩如生之人的周遭石壁映照得诡异莫名。
苏午站在铁毡前,向安纲说道:“我们既是为铸造天下无双无对的名刀,每一次锻炼,自当用尽全力!
不论是从选材上,
还是从技艺之上。
安纲君,不要心疼这点消耗了。”
“这样多的石头,铸造一把太刀已经完全足够了。”安纲点点头,看着那些婴石说道,“难道我们这次要铸造两把或者三把刀剑出来吗?”
“不。”
苏午摇头一笑,看着安纲惊讶地目光,道:“这次我们依旧铸造一把刀。
安纲君,你可曾尝试过铸造长度超过五尺以上的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