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的死与你无关,纵有报应,也绝报应不到你家来。
你怕甚么?」苏午出声问道。
「是啊,是啊,她们确实是坠河而死——」黄六子低声言语着,即便苏午未有回头看,依旧能感应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黄六子接着道:「可是我的妻也有身孕了……
那几个***,不是因为染上重病或者年纪太大,才被县城东的勾栏主人转卖的——而是她们不知怎的,一时间都怀上了客人的孩子!
勾栏主人连续七日给她们吃落胎药,竟未能把她们肚子里的胎落掉,
所以才要把她们转手……
您不知道啊,当时我载着她们从沙溪河口下闽江的时候,她们一个个抱着肚子在船上嚎叫打滚起来,然后我的船,我的船便毫无缘故地倾翻了!
当时河口无浪也无风,船也未触碰到甚么暗礁,
无缘无故便倾翻了!」
黄六子的呼吸急促起来,想到先前之事,仍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浑然剧烈颤抖着:「您不知道,我水性还算可以,船翻了以后便想着不论如何都救几个人到岸上去——我在江水里到处寻那几个***的身影,我看到她们在江水里漂着,
她们一个个本来还未显怀的肚子,在落水以后,忽然间就像是被吹胀的猪尿泡一样涨大了起来!
一个个还只是怀孕一月余的肚子,转眼间就身怀六甲了!
那些肚子突然变大的***,都往江水底沉没了,
我只来得及揽住一个人,拼了命把她拖上了岸。
她上岸后抱着自己的肚子,在江边嚎哭了一阵,转头盯着我笑了笑,然后,她自己又一头扎进江里去了——」
「这是水诡夺命吧?
她们都招了水诡,水诡想让她们死,她们就活不成?!」黄六子颤抖着向苏午问道。
苏午眉头紧锁,
联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先前黄六子与老庙祝交谈时称:那几个***在正月里「五通神巡游会」上,拜过五通神,各自许了不知甚么愿望——今时不比现实,今时勾栏瓦舍里的女子,绝大多数都是身世凄惨的可怜人,若一天不按着勾栏主的
要求接十几回客人,没有饭吃只是最轻的惩罚。
令未完成任务的***赤脚在铺着碎瓷片的地面上来回行走、动辄鞭打掌嘴在勾栏瓦舍里不过是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