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一尊黑衣、周身盘绕锁链的地藏王菩萨像。
那尊塑像背后,绘刻着一副拼图。”
“拼图?
你可曾见过那副拼图?
在普庵坛中,可曾阅览过什么典籍资料,了知过关于那拼图的任何线索?”苏午不给空明回想的余地,待其诚实回答了自己的一个问题后,又立刻抛出下一个问题。
空明喃喃自语了一句:“拼图的线索……”
他垂头思索了片刻,
才向苏午说道:“我原本还记得关于那拼图的一些线索,现下脑海里蓦然一回想,却想不出许多了……”
当下的亡者意识毕竟残缺了许多,
其记忆不清许多细节,也是正常。
“那便把你记得的一些线索,如实汇报即可。”苏午如是道。
空明那道亡者意识顿了顿,道:“我隐约记得,地藏庙开坛祖师有过三四个妻妾,其中有一位,乃是他自东流岛带回来。
在地藏庙历代祖师谱志中有载:他与长川神宫某位神官论法,两人志趣相投。那神官引他去自家,招待于他,神官之女因而倾心于身材高大的开坛祖师,此后常伴在他左右。
他有一天夜宿在长川森中,梦见大龙盘绕日月,身边就有神官之女侍候。
神官之女亦在当夜做梦,梦到一黑衣僧人,托她将一件东西带给某个人,提醒某个人莫要忘记去看他……
待二人醒来以后,开坛祖师领悟了‘愿经’,神官之女身畔有一黑衣、浑身盘绕漆黑锁链的地藏王菩萨塑像。
那时塑像背后并无任何拼图画卷。
二人同回日月岛后,开坛祖师从日月岛返回闽地,在闽地各地传法,立下‘大愿王庙’的法脉,渐渐忽略了在日月岛的神官之女。
神官之女自行在日月岛立下了‘普庵坛’的道统。
自那时起,
那座塑像背后似乎才有了拼图。
只是看过拼图的人,无一个能在看过拼图以后,还能将之完整记在心中的。
他们残留在心中的那部分拼图,被他们领悟阐释成了种种法门,进而形成了普庵坛的法脉传承。除却这些,更多的小僧都不记得了……”
苏午点了点头,确信空明在此上并无隐瞒。
倒是未有想到,普庵坛与地藏庙从根子上竟真的是一家的,只是后来各有了不同发展,难以重新聚合起来。
他沉吟了片刻,再向空明问道:“那你可记得,你上凤山来是为了甚么?
是不是为了那座记载普庵坛传承的黑地藏塑像?”
“我上凤山……我上凤山……”空明喃喃重复着一句话,它藏在烛火中的细小身影,随着它喃喃重复着话语,而逐渐膨胀、变得扭曲起来!
“莫要想其他太多!
你只须告诉我,你上凤山是不是为了寻那座塑像?!”苏午打断了空明的自语,加重语气询问!
他的话打断来了空明不断延伸的思绪——若叫亡者意识知道它自己已经死了,其意识也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凋亡!
“是,就是为了找到那座塑像……”空明下意识地回应道。
“那你可有甚么收获?
可曾找到塑像在何处?”苏午接着问道。
空明低下头,沉默了下来。
苏午的意聚集在灯笼罩内,灯笼罩内的黑暗无声息翻腾起来:“可曾找到塑像在何处?”
他重复地问询着。
空明渐渐仰起头,清瘦的面孔上满是阴冷的笑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四下翻腾的黑暗:“找到了啊——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
他的头颅一瞬间膨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