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里吹来一阵狂风,借着隐约的光线,夜星来看见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外面的落地窗已经消失不见,任由高处的风胡乱地吹着办公室里的陈设。
夜星来顶着强风靠近,走到门边时,看见办公室里的东西杂乱无章,桌椅侧翻在一旁,地面凌乱地散落着纸张,被大风一吹纷纷飘向窗外。
在一堆废墟中亮着几盏应急灯,模模糊糊照亮周围的轮廓。
“夜先生,请进吧。”
昏暗的光线中,传来了一道透亮的男声。
夜星来“砰”的一声踹开门页,大步迈进办公室,目光冰冷地看向靠在墙边的一道身影。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穿着一件白色风衣,一头金色短发,长相完全符合西方人的特征,眉眼深邃,高鼻梁薄嘴唇,手里举着装了半杯红酒的高脚杯,优雅地轻晃着,狂风吹乱了他的衣袖和头发,他却不紧不慢、不骄不躁,嘴边噙着一抹绅士的笑容。
夜星来不得不承认,这一幕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见他似乎没有和自己动手的打算,夜星来双手环胸靠在一张歪倒的办公桌边,比起动手抓人,夜星来更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孩子呢?”夜星来冷冷问道。
希特抬起蓝色的眸子,朝夜星来温和地笑了一下,目光将夜星来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惊艳。
“夜先生,您出乎我意料的年轻,也出乎我意料的好看。”
夜星来懒懒看他一眼,冷笑道:“如果你只想说这些废话,我不介意用一点强硬的手段带你回你该去的地方。”
希特抬起左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还没有自不量力到和您动手,虽然我是个‘重刑犯’,可是真的和您动起手来,我恐怕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你能不废话吗?我没那么多耐心给你,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的说法不能说服我,要么你主动跟我回监狱,要么我打你一顿带你回监狱。”
心底越来越深的疑惑让夜星来心情愈发烦躁起来,他真希望这个shǎ • bī只是单纯地回来向审判他的gāo • guān报仇,可种种迹象都表明事实并非如此。
希特无奈地叹了声气,指了指夜星来的右耳,说道:“能请您扔掉通讯器吗?这件事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
夜星来犹豫了片刻,通讯器里响起镇司长的声音,“我等你来见我。”
末了,他破天荒地补了一句:“注意安全。”
夜星来深吸一口气,摘掉通讯器抬手扔向了窗外,咬牙道:“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句废话。”
办公室恢复安静,希特敛起嘴边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夜星来,一字一顿道:“夜先生,我的手上从来没沾过任何孩子的鲜血。”
夜星来听见他的话,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一双眸子沉得吓人。或许他来之前就隐约猜到了,又或许他只是不想被希特发现自己真正的情绪。
风吹起他脸上的头发,完整地露出了精致的面孔,灯光阴影将他一半侧脸埋入黑暗中,像一幅笔墨浓重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