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听你的话,去你那边上学。”
谭晓丽差点白眼一翻,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的。
换以往她还会再劝一会,今天被他的态度摆了一道,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施亦青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妈妈又在跟我说去定州市上学的事情。”
沈牧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两年谭晓丽一直锲而不舍地找施亦青说这个事情,他们没有正式地交流过,施亦青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是逃避的心态。
也许是因为不管怎么说怎么看,施亦青过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谭晓丽的亲生儿子,谭晓丽那里有最好的教育资源,他的后爸还是美术界很有声望的人,他们很有钱。
就连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都很喜欢他。
而沈牧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甚至在住在一起之前他们都没有见过几面,只是因为沈牧的一时心软,他们就这样过了十年。
整整十年。
沈牧微微低着头,往嘴里送吃的,但却味如嚼蜡。
最近生意的不顺利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虽然不至于说会降低施亦青的生活质量的地步,但是谭晓丽那边的经济条件让他开始觉得自卑。
如果他也能很有钱,有资源,能给施亦青铺路就好了。
“阿青,有个话题是你和你妈妈一直在讨论,但是我们没有讨论过的,你想好要去哪所大学了吗?”沈牧问。
施亦青手里拿着碗筷,抿了一下嘴唇。
“还没想好。”
他没说实话,沈牧知道。
施亦青这些年在永南市及全国都拿过大大小小的奖,大家都觉得他至少要进全国前十的美术学院,如果是去谭晓丽那边,去最顶尖的都不过分。
但是沈牧自己现在一团糟。
“沈叔叔,现在才高二呢,不着急。”施亦青说。
沈牧没有说话,施亦青也不说话,过了很久之后才开口。
他低着头,没有看沈牧,说:“沈叔叔,我们是家人吗?”
“当然。”沈牧给他肯定的回答。
施亦青这才抬起头看向他:“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生意出了什么事吗?”
沈牧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厂子里出事了。
不过他也不是想一直瞒着施亦青,现在资金周转有了大问题,原本想着用来装修别墅的钱已经用来填补缺口了,但是还远远不够。
“阿青,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沈牧说着,也不自觉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说:“国庆前万征之前的同事来找我,说有一批减震器被卡在海关小半年了,一直没能过来,超时了没办法,那边也说可以赔偿,但是减震器还是要用,全国就那么几家可以做那个型号的减震器,我是其中一个。”
“我本来不想接的,今年的单子已经排满了,但是来找我的那个同事以前帮过我很多忙,又是九爷爷的亲戚,磨了很久还是接了。我本来也计划明年要扩大规模,提前一下也没什么。但是货好了他们一直没来接,前几天才知道他们被卡在海关的货到了,想赖我们这一批。”
施亦青皱着眉头:“没有签合同吗?”
沈牧笑笑,说出来之后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当然签了,不是不要,是找各种借口不收货。”
施亦青不懂生意,只是能从沈叔叔的语气里感到无奈。
“要是给我一点时间,这批货也能出给别人,只是马上过年了,大家都在清账,我也要给合作的客户结账,有点难。”
施亦青叹口气,又拿起筷子在碗里扒拉:“要多少钱啊?咱们的钱够吗?我妈给我办的银行卡好像还有十万块呢。”
“十万?”沈牧震惊。
施亦青一下子没能搞清楚沈叔叔是觉得太少还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