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过年,江母肯定要忙着准备各种各样的年货,还要做一些灰水籺、甜籺、翻心籺之类的,这也是青河镇这边过年必备的东西。
不过,今年春节江母就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些了,随着外出打工的后生仔以及姑娘们回来过年,相亲市场就火爆到了极点。
以前每条村都有媒人,甚至同一条村还不止一个媒人,这么多媒人分摊下来,忙是忙了点,但基本都应付得来。
可如今别说青河镇了,就是附近的几个乡镇,那些媒人都没人请了,全都认准了江枫这个媒人大师,每天登门请媒的人数都超过了十指之数,不仅仅江父江母忙得脚不沾地,就连江飞与江枫兄弟都没有一点空闲时间。
一直忙到大年三十,才算告一段落。
当然,这么多天也不是白忙的,收获那是相当的喜人。
如今江枫做媒的名声在这十里八乡可以说是如日中天,都知道只要是他保的媒,那基本就跟‘幸福’这两个字划上等号了。
因此,就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江父江母便狠狠的赚上一笔,数目之大说出去恐怕要羡慕死不知道多少媒人。
而且,那些来请媒谢媒的人,烟酒茶之类的礼品就不用多说了,还有灰水籺、甜籺、翻心籺、发籺之类的也有不少人送。
结果江母没有做籺,没有准备年货,但她家的各种籺以及各种年货却把专门存放礼品的房间都快堆满了。
……
大年三十(除夕)是我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这一天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不过吃年夜饭应该是全国共同的习俗。
年夜饭又称年晚饭、团年饭、团圆饭等,是每年新年前的重头戏,不但丰富多彩,而且还讲究很多寓意。传统年夜饭是在除夕祭祖后才食用,吃年夜饭前先拜神祭祖,待拜祭仪式完毕后才开饭等等习俗。
很多地方的年夜饭都是晚上吃,但青河镇这边的年夜饭不一样,开饭时间基本都是下午一点左右。
因为这边供阿祖公(客家方言,祭拜祖先的意思)的时间基本是中午的十一二点,当然早一些迟一些也没事,没那么大的讲究。供完才把供品(一般都是鸡、猪肉、米饭、茶、酒)拿回去做菜,家里帮忙的人多,做菜速度快,那不到一点年夜饭就可以开吃了。
如果家里就一个人忙活的话,那做菜的速度自然就比较慢,一般都要到下午一点多甚至两点才能开吃。
江家的年夜饭吃得是比较早的,是跟小叔家一起吃的,家里几兄弟合在一起吃年夜饭,在龙山村这边也是常见的事情。
江家的年夜饭自然是极为丰富的,有白切鸡、白切鹅、肉线(竹笋线,年节以及红白喜事必备的菜式)、酸甜扣肉、炖羊肉、黄炒肉、清蒸鲈鱼等硬菜,以及若干时令蔬菜。
至于汤,那是必不可少的,以鸡、鹅、猪肉熬出来的汤水为汤底,加入爆出味的沙虫、木耳、黄花菜、白菜等煮熟,那就是一道非常鲜美的汤了。
吃饭的时候,江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今年这一年来,她两个儿子的发展真的太喜人了。
大儿子跟大儿媳已经成为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媒人,这一年赚得真是盆满钵满,谁提起来不得竖起大拇指啊!
小儿子也争气,升官了。
这一切,那都是她的乖孙江枫的功劳。
原本江枫的读书成绩好,江奶奶对他就比较偏爱,如今就更加不用说了,不管是在县城还是回到老家,跟人聊天必然要提一提她这个乖孙,然后享受一番别人羡慕的眼神。
今年是江家大发展的一年,这年夜饭吃得那是无比舒心,除了怀孕的大嫂以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
美中不足的就是姐姐江雪已经出嫁了,今年没有在江家过年。
此时,江枫正跟小叔的儿子江羽聊天。
“小羽,你明年就大学毕业了,还有没有继续往上读的想法?”江枫把嘴里的饭菜咽下,问道。
江羽摇头道:“枫哥,我不想继续往上读了,我的学习成绩不如你,你当初都不再往上读,我就更加没有往上读的必要了。”
江枫问道:“那你毕业出来打算做什么?有规划了没有?”
江羽大着胆子问道:“枫哥,我毕业出来后打算跟你学做媒,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个想法他去年就有了,今年回来过年,在知道他伯父伯母这一年来做媒赚了上百万之后,这个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江枫笑道:“可以啊,你要想当媒人的话,那就跟你伯父伯母一样,接到客户了就把资料发给我,我抽时间给你匹配好对象,然后你再去帮忙牵线搭桥,做得好的话,年入百万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堂兄弟,有能力的话自然是要拉一把的。
江羽闻言大喜,端起酒道:“谢谢枫哥,我敬你一杯。”
江枫笑着端起酒跟他碰了一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到时好好努力,不敢说让你大富大贵,但只要用心去做,几年后拥有千万身家应该是不难的。”
听到这里,刚把酒干了的江羽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幸福的生活在向他招手了。
兄弟俩的谈话,家里其他人也都听到耳里,小叔小婶当时就激动了,尤其是小婶,差点都想让儿子即刻辍学回来跟他枫哥学做媒了。
毕竟她这个侄子做媒实在是太赚钱了,他稍微照顾一下老家的父母,然后他父母就年入百万了,自家儿子能得到侄子的这个承诺,她有多心动那是可想而知了。
因为江枫的这个承诺,接下来的气氛就更加好了,小叔一家三口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吃过年夜饭,也不过才下午两点多不到三点,这个时候村里很多人家也都吃完了年夜饭,年轻人便三五成群,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而老人们则烧上一盆火,跟左右邻居一起烤火聊天。
至于小孩子,则拿着烟花摔炮之类的去玩。
江枫没有打牌也没有去搓麻将,一方面他不爱好这个,另一方面是他根本就不得空。
在吃过年夜饭后,村里他帮忙撮合的那些夫妻,便先后过来窜门了,率先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龙山村光棍榜坐头把交椅的江文东与江文西兄弟,他们没有带其他礼品,只是拎了两包茶叶过来。
互相打过招呼后,江枫便带他们兄弟俩上三楼的大客厅喝茶。
“东哥,我那侄孙不闹人吧?”江枫问道。
虽然江文东比江枫大了将近二十岁,但若是论辈分的话,他还要叫江枫一声族叔呢,不过早就出五服了,大家也就没有那么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