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解释完后,李淮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脸上,被他视线扫过的地方,像是绒毛拂过一般,忍不住想伸手擦擦。
良久,李淮才出声道,“记得上个药。”
元思蓁点点头,继续与李淮说起洪福寺的事,“我看安氏摔倒后,流了好多血,怕是保不住孩子。”
李淮想起在与吴王作别时他的反应,想必正是因为此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许是没留意到地上的冰渣吧,她周围都是扶着她的下人,应该不会被人撞到。”元思蓁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仔细说与李淮听。
李淮见元思蓁神情淡定,丝毫未见寻常女子遇到这般场景的害怕,忍不住问:“可有吓到?”
元思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立刻凑到他边上,低着头叹了口气,“怎么没吓到,只是我心里总想着要留神,怕有些蝇营狗苟,毕竟吴王府的事跟王爷也息息相关,我也是一门心思地想帮王爷分忧。”
她这话说得真切,语气还带了些忧虑。李淮低头看着她差点靠在自己胸膛的脑袋,一瞬间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至于她怎么敢深夜独自一人出行,想必是有什么隐情......
这天晚上,李淮如往常一般闭目入睡,但他并未睡着,想等到深夜,看今夜元思蓁会不会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元思蓁在床边看了眼似乎已熟睡的李淮,心想他今日怎么睡得这般早,待她在床上躺好,恰巧看到纱帐上挂着的镇妖符与求子符,不由眉头一皱。
这镇妖符上的花纹比昨日淡了一些,只有抵御邪物后才会有这般变化,难道今日有什么妖邪进了王府,触发了镇妖符?
她闭目汇神感受周围的气息,良久才堪堪捕捉到一丝极淡的怨气,若不是她本就对妖邪极其敏感,寻常道士定会忽略。
让元思蓁惊讶的是,这怨气与她今日在洪福寺里感受到的十分相似,她不由看向挂在镇妖符边上的求子符,伸手将它解了下来查看。
她摸了摸求子符,里头硬邦邦的,不似寻常符中的黄纸,想必是竹片或是石片之类的东西。
元思蓁本想拆开它看看,可放在嘴边咬了半天也没将线头咬开,只好先将求子符收在手中,打算等待会给李淮贴上安睡符后,顺手寻个剪刀开了它看看。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元思蓁便像昨日一般,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符纸,小心翼翼地贴在李淮额头上,又凑到他脸边上轻轻吹了口气,见他毫无反应后,才放心起身穿衣。
李淮微睁着的眼角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元思蓁将昨夜的黄纸摸出来要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猜测这黄纸定是个能让他沉睡的东西,也不知他此时假寐,黄纸还有没有用。
好在黄纸贴上额头后,李淮并未觉得困意来袭或是不能动弹,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又警惕地打量起元思蓁的一举一动。
只见元思蓁在屏风后换了套平日里未曾见过的圆领胡服,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又弯下腰在凑到窗前,借着月光不知道在剪什么东西。
李淮眯起眼睛,想尽量看清她手中的物件,却只能堪堪看出个大概的形状,倒像是个护身符之类的。他立刻抬眼一看,果然不见纱帐上挂的求子符。
元思蓁大半夜为何要剪这个求子符?
还未等李淮想明白,就见元思蓁将求子符塞进了衣袖中,转身开门出了卧房。
李淮立刻坐起,将额头上的符纸揭下,匆匆套了个外衣跟了出去。
他一路跟着元思蓁拐到了王府后院,却突然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墙角。李淮心中惊疑,元思蓁还是□□出去的不成?可若是□□,怎么会不惊动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