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虽是女子,却从未做过女红,自她有记忆起,缝缝补补的事都是小师妹在做,而她一日到头就只顾着妖妖鬼鬼这些事儿。
与李淮成亲后又有下人伺候,更是不曾碰过针线,何况他俩是假夫妻,也不需要做些信物传情。
如今要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给李淮绣个荷包,元思蓁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看着玉秋描在绢布上的鸳鸯图案,愁眉苦脸地说:“鸳鸯实在是太复杂了,不如换个别的?”
“鸳鸯交颈,最是贴合王爷与王妃,绣这个准没错。”玉秋将穿好线的银针交到元思蓁手中,笃定地说道。
元思蓁腹诽,还鸳鸯交颈,她与李淮同床异梦,只怕是鸳鸯互啄,不过现在李淮失忆,只能被她啄。想到此,元思蓁不觉嘴角一弯,露出个有些得意的笑容。
玉秋看在眼里,却觉她是在害羞,笑吟吟地说:“王爷能收到王妃亲手绣的荷包,心里定会高兴。”
元思蓁在玉秋期盼的眼神下,开始绣起了她的鸳鸯互啄,许是她天生不是这块料,大半个时辰后也只有寥寥一个轮廓。
那人耳小狗蹲在她脚边,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捣鼓。
“哎。”元思蓁看着手上的四不像,又看了眼小狗,破罐破摔道:“干脆绣个小狗吧,两个圆圈加上四条腿,还全是黄色的,多省事!”
“哪有人送荷包绣狗的?”玉秋连忙劝道,“王妃这不是绣得......”
玉秋看了眼绢布上的线条,默默将“挺好”两个字吞进肚子里。
元思蓁瞥了瞥嘴,将手上的绣活放下,寻思起要不现在去坊市里给李淮挑点东西做生辰礼,明日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她抱起小狗走到院子中,刚想唤玉秋说要出门,怀中的小狗忽然立起脑袋,朝着空中闻了闻。
“汪汪!”它从元思蓁怀中跃起,飞快朝围墙边跑去,似是要钻出去一般,狗爪子不停地挠墙。
“怎么了?”元思蓁不解地走到墙边,这狗捡回来后就不曾叫过,这还是头一回听它狂吠不止。
那狗刨了一会儿墙,又不停地围在原地打转,似是心急如焚。
“是不是外边有条母狗?”玉秋在一旁猜道,“我家以前养的狗经常这样。”
谁知她话音刚落,小狗忽然调转了头朝院外跑去,一路穿过正院,跑出了晋王府,这事出突然,下人们也来不及截住它。
元思蓁也不管不顾地跟在它后头,提着裙摆飞快追出了王府。
“王妃等等!”玉秋连忙从屋子里抓了一件披风,也跟着跑了出来。
她俩追着小狗到了王府外墙,见它绕着墙边转悠了几圈,似是找到了什么一般,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一个方向,还未等元思蓁喘口气,又拔腿飞奔而去。
“这......”元思蓁心想,这狗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如此急切,许是它从前的主人,追到那人说不定能知道这人耳的来头。
她一路跟在小狗身后,从城北到城东,穿过了好几个坊市,才在敦化坊的一条小道前停了下来。
“王妃!”玉秋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撑着腰靠在墙边,将手中的披风递给她。
元思蓁匆匆接过披上,见小狗在巷子里闻来闻去,悄声对玉秋道:“它许是找到先前的主人了。”
两人跟在狗身后穿过小巷,又在几座民宅间扰了一会儿,终是见小狗从墙边的一个狗洞中钻了进去。
元思蓁下意识就想□□,可顾着玉秋在这,只好老老实实地绕到正门口。
当她看清门前的牌匾时,才意识到这竟是一座菩萨庙。
只是这庙极小,不过一进,又许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一片破败的景象。
元思蓁走进庙中,见香案上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而菩萨金身与凌乱的四周格格不入,竟是时常有人来擦拭打理的样子。
“汪汪!”小狗追到庙中又丢了方向,绕着香案不停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