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花鳞一想是这个理,又道:“那我下回找你不□□了,寻个御药房的由头过来便好。”
元思蓁原本想说,不来是最好不过的,可见花鳞受了伤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好将这重话说出,好像她不顾同门之宜似的。
待花鳞的伤口的尸毒被拔除干净,已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元思蓁还没有丝毫困倦,便起了翻进宫中查探一番的心思,她问道:“百翎宫的戒备可森严?”
花鳞摇摇头,已听出了元思蓁的意图,“冷宫本就没人气,我只让一个小宫女将井盖盖上等我回去。”
“那我同你去一趟,怕是个厉害的,也好联手对付。”元思蓁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打着能去积攒功德的算盘。
谁知花鳞却淡淡地说:“可以,但这僵尸归我。”
元思蓁撇了撇嘴,“我可冒着极大的风险替你拔除尸毒,你就这么报答我的?连个小僵尸也不让。”
花鳞眼神有些闪烁,想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这尸毒可不是小僵尸......”
“那你再被咬了,可别找我。”元思蓁说罢,提着莲花灯起身就要走。
花鳞这才一声不吭地拉住她的衣角,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好师妹,等等我!”元思蓁连忙将她扶起,一扫先前的斤斤计较的姿态,飞快去西厢换了身便捷的衣服,与花鳞一块翻出晋王府的高墙。
元思蓁跟在花鳞身后翻过几座宫墙,见她轻车熟路地避开巡视的守卫,一路顺畅无阻地进到后宫,终是忍不住问:“你在这待多久了?”
花鳞走在前头,淡淡答道:“没多久,记不清了。”
元思蓁顿时感受到了危机,凌霄虽来了长安,却只能进到国公府这样的地方,而花鳞却能深入皇宫禁地,甚至比她熟悉这里的布局。她摸了摸莲花灯的灯柱,暗暗嘱咐自己切不可掉以轻心,让他两人超了去。
花鳞带着她翻到百翎宫的屋檐上,才低声说了句:“到了。”
元思蓁虽来过皇宫许多次,却从未进过冷宫,只见这院落破败,墙角的荒草透露着院中的寂寥。
一个小宫女呆呆坐在井盖上,手中不停摆弄着几根枯草。
花鳞一个利落的翻身落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才人怎么样了。”
小宫女扭头看了她一眼,丝毫没被这突兀的举动吓到,似找到救星般对她说:“我都听你的话把盖子盖上了,还坐在上边不让里头的东西出来,哪有空去看才人。”
花鳞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穆才人的屋中,从腰间抽出折扇,慢慢朝房中走去。
“我还要不要坐着啊?”小宫女着急地问,可她话刚说完,就觉肩头一痛,晕了过去。
元思蓁在井盖上贴了张符,将小宫女从井盖上拖到廊上,也连忙祭出莲花灯跟上花鳞的步子,刚一跨进漆黑的屋中,她便问道一股浓重的尸臭味。
简陋的木床上挂着老旧的纱帐,一个莫约三十出头的女子双手放在胸前,安然地沉睡着。
花鳞用折扇探了探的脉搏,低声道:“活着。”
“那僵尸进来过?”元思蓁也上前翻看她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伤口,脸上虽有些黑气,但却没中尸毒。
花鳞将方才这院中发生的事简单说与她听,元思蓁却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地说:“原来是她想那啥你?”
“这不是重点。”花鳞打断她探究的眼神。
“行。”元思蓁收起嘴角的调笑,认真分析道:“她说你每夜都来敲她的窗,岂不是那僵尸每夜都来?可她却一直以为是你,难道每次都像这样昏死过去,没看清过模样?”
花鳞看了看窗户的朝向,“阴煞的尸毒让她昏死,日光照进来后,便能驱散尸毒让她醒来。”
“这僵尸要干嘛?”元思蓁连忙翻了翻穆才人的衣物,未见凌乱,才舒了口气,“也不知她知晓每夜与自己幽会的并不是俊俏的花公公,而是具毒僵尸,会是何反应。”
她与花鳞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口水井。
花鳞凑到井盖上听了听,才一手撕下元思蓁贴的符纸,一手握着折扇如临大敌。
元思蓁也在灯芯上一按,燃起莲花灯的紫红火焰,朝花鳞点了点头。
那井盖被花鳞一脚踢开,师姐妹的法宝都朝井中攻去,井口被随风摇曳的火焰吞没,却不过一瞬,便风停火灭。
元思蓁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靠近,凝神朝井中看去,只见一轮明月倒映在水面,并未见有异常之处。
她又将火焰燃起,火舌沿着石壁飞快潜进水中,将井底照得通红一片。
待那火舌湮灭在水中,元思蓁不由又与花鳞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疑。
水中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