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车队缓慢地往回驶去,大街上已没了多少行人,与白日里的热闹相比,倒是清冷了许多。
孟游骑着马行在最前头,刚要穿过一处坊门,谁知却迎面而来一队挑夫,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调转了马头,后边的马车见此,也都停了下来。
守门的武侯认出是晋王的座驾,连忙上前对孟□□礼道:“小的们失职,这就要他们让路!”
说罢,便朝那队挑夫怒喝,将他们都赶到了门外,让王爷的车队先过。
孟游瞧了一眼那队挑夫,二十来人,两人一箱地挑着十来个木箱,上头还盖着白布,不由皱眉问武侯道:“这是何人?”
武汉擦了擦汗答道:“是运死人的,平日里都这时候出城,没想到跟王爷撞上了,还望王爷赎罪!”
孟游更是疑惑,哪有出殡这样出的,听这武侯的意思,还习以为常了,可此时却不好多问,他扯了扯缰绳,又带着车队往前行。
元思蓁方才离着远,又因着夜色渐浓,看不清前头的情况,只听到了句“运死人”,待她的马车过了门,果然见到路边摆放着一排简陋的木棺。
她扫了一眼,那几个挑夫都是五大三粗的壮年男子,似是已经习惯做这事了,脸上的神情都只是微微惶恐,并未见悲伤害怕。
可她刚要收回视线,却听到一阵细微的女子哭泣声,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才见到一个挑夫身后挡住了个小娘子,那小娘子蹲在地上,靠着棺材捂脸哭泣。
元思蓁瞧她衣着打扮有些眼熟,一回想,不由心头一惊,这不正是白日里赵娘子身边跟着的丫鬟小雀儿吗?
不知为何,元思蓁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若不是碍于身份,只怕她此时就要跳车去问。
趁着马车离小雀儿还不远,她手掌在袖中一挥,将一道小符打到了她靠着的木棺上。
马车刚进了官驿,还未完全停稳,元思蓁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心里头催促着李淮赶紧出来。
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马车里有动静,便试探着打开了车门,钻了半个身子进去问:“王爷,到了。”
李淮一手撑着头靠在车窗边,冷冷瞥了眼元思蓁的笑脸,这才起身出了车厢,可要下马车之时,却停下了身子,语气冷肃地说:“连个脚踏都不摆,是要本王跳下去吗?”
“属下...属下失职。”元思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想不是从不用脚踏吗?这是个什么古怪的脾气!
她将脚踏摆好,又扶着李淮下车,恭恭敬敬跟着他一路上了楼。可那黄符的感应就要消失,元思蓁实在是等不得了,便在李淮即将进房门之时,从后边微不可查地推了一把,又飞快关上房门。
李淮被她推了个踉跄,刚瞪着眼睛转头要问,却被元思蓁拉着袖子往床上一带,整个人便躺在了床上。
“你...”李淮刚想坐起身,又被元思蓁推了回去,还直接在他头上贴了道符纸,李淮顿时觉得四肢一动不动,“这是要做什么?”
元思蓁瞟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只自顾自飞快地脱下外衣。
那眼神居高临下的,还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凌厉,李淮不由心头一震,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忽然想到些什么,脸色微僵,却又慢慢布上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