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掌心覆盖在眼睛之上，重新坐回王座，等他笑够了之后才放下右手，一双眼睛不再像先前那些天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和无害，而是充满了林乔从未见过的疯狂和执着。
“老师，你真的不知道吗？”他放轻了语气，象是情人之间的低语，“明明在你回来之前我都没对他们有任何动作，可你回来之后我就这样做了，你真的猜不到原因吗？”
“你是想让我知道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三个，然后让我感到痛苦和内疚吗？”这个问题在林乔来之前她就已经想了很久，但她实在找不到答案，“如果你恨我，想要报复我的话，大可以冲着我来，没必要牵连到他们三个身上。”
“不，你猜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路易嘴角上扬，“我做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爱你啊，老师。”
……爱她？
林乔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神情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分辨出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只要我把他们三个都杀了，老师就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再也没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他说，“这么简单的原因，为什么聪明的你会想不到呢？是啊，因为老师从来都没用除了徒弟以外的目光看待我们嘛，想不到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不过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有责任哦，老师。”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笑容看着却让人莫名感到毛骨悚然，“如果不是你突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又怎么可能会做不了你理想中的模样？”
“所以老师，你是不是要负起责任，直到我变回你想要的样子之前都一直留在我身边？”
林乔终于明白世界意志所说的黑化是怎么一回事了。
说实话，在知道路易想要杀掉赛维亚他们三个时她是真的很生气，比起他骗她还要让她更加生气，因为她没想过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竟然会对其他同门的师兄弟存有杀念，但正如路易所说，他一开始是这个样子的吗？
是她没做好老师的职责，才让她的学生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会负起责任的，路易。”她的语气软化下来，“但你能答应我，不要伤害赛维亚他们三个可以吗？”
“这是不可能的。”他笑着摇头，“老师待在我的身边和我不杀掉他们，两者是无法共存的。”
因为他们三个都会想方设法地杀掉他，把老师从他身边抢走啊。
“以前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林乔轻轻地说，“把赛维亚他们三个找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到贤者塔那里完成课程，好不好？”
“所以你还是要离开我，对吗？”
“只是暂时离开而已，我找到他们三个就很快会回来的。”她的语气跟哄孩子似的，“你不相信老师吗？”
他怎么会不相信老师？他只是不相信那三个家伙罢了。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决定吧。”路易的笑容看上去苦涩又压抑，“而且就算我把整个军队都搬出来也没办法阻止你。”
“……抱歉。”林乔低声说，“等我回来。”
路易看着转身离去的林乔，偌大的王座之间只剩下他一人。
就像林乔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结果就算是当了皇帝，也还是无法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人啊。
他垂眸独自坐在王座上，一直到晚上都没离开过。
担忧的查理斯来到他的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夜已深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他已经从林乔那里听到了她要离开的消息，还特意被叮嘱在她回来之前要好好照顾陛下，当下他就知道陛下肯定要疯。
他不能说林乔什么，毕竟换作是他的话要是知道自己被欺骗得如此彻底说不定他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但陪伴了陛下数年，要说不心疼陛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纵横淑女圈十多年现在依然人气不减的查理斯清了清嗓子，想要亲自传授如何获取女性芳心的心得宝典给他，“陛下，林乔小姐只是在气头上而已，既然她说了会回来，那说明她还是很在乎你的。”
当了一整个下午雕像的路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很了解她？”
“的确是不怎么了解。”察觉到不对劲的查理斯立即转了个弯，终结了这个话题。
他是疯了才会觉得陛下可怜。
“让近卫军跟着林乔，每小时给我送一次报告，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能少写一个字。”
“……是。”这是要换个做法玩尾随了啊。
“还有。”路易瞇起眼睛，神情有点厌恶，却又不得不下这道命令，“不用杀赛维亚和卢卡了，改为给赛维亚传个口讯，说他一直在找的人就在修那里。”
虽然他很不情愿，不过唯有赛维亚这个空有武力不长脑筋的家伙才能制得住狡猾的修。
但……即使老师找回了他们四个又能有什么用？
他们都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路易暂时下线了，不过新的徒弟要来啦～
没错！我就是如此喜新厌旧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