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在二楼的信徒的处境没比年轻男人好到哪里去。
二楼的信徒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从她过份瘦削的身体和枯燥得干裂泛白的嘴唇不难猜出她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不给饭不给水,饿她整整数天,让她饱受胃部灼热和极度缺水的痛楚。
“艾莉丝!”年轻男人双目泛泪,不等林乔说话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搀扶起女孩。
女孩一点力气都没有,对着男人嚅动了几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一个音节都说不出来,嘴唇也因为撕裂而冒出星星点点的鲜血来。
林乔的神力能治疗外在的伤口,可对这种身体内部和精神上的痛楚不会起到一丝作用。
“时间不多了,你扶着她走。”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给女孩找水喝,与其在这里浪费功夫倒不如早点把他们带出去让女孩得到充分的营养和休息,“出去之后会有接应的人,到时候再让她慢慢休息。”
女孩虽然说不了话,身体也虚弱得很,但那双眼睛充满了坚定和赞同,她轻轻地拽了拽男人的衣角,力气比起婴儿还要小,但也表达出了让男人听从林乔的话的意思。
男人也知道此时这个决定才是最好的,他们还有一个同伴在更深处的四楼,要是在这里耽搁了时间而错失了拯救同伴的机会,那他们两个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狠狠地咬着下唇,差点把下唇咬出血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挪到自己的背上,用尽所有意志力把她背了起来。
他的体力其实也所剩无几,被鞭子打过的伤痕火辣辣的疼,执法人员也不会好心地为他每一顿饭都添好添满,但他硬是凭着一股意志把女孩背在了背上,而女孩过轻的体重在这个时候也成为了优势。
原本只是为了不让修失去信徒和影响力的林乔突然觉得只是把执法人员打晕似乎太便宜他们了。
这群人渣应该和这监狱一起埋葬掉才对。
还有威尔逊这个始作俑者,就算修没有报复的想法,她也没有放过这个威胁的打算,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会在再加上这两个人受过的伤害和折磨。
有些事既然他胆敢做出来,那么相对的就得有承担这份罪责的能耐,对吧?
在林乔有意放慢的脚步下,三人解决掉三楼的执法人员,来到了四楼。
和之前三个楼层的寂静不同,四楼的最深处隐约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因为回音的关系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但年轻男人还是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线,脸色忽然一变。
“是加里!”他的神色变得焦虑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他就在这里面!”
林乔看了他一眼,迈开脚步往惨叫声的来源地走去。
年轻男人踌躇了片刻,也跟着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命令,四楼一个执法人员都没有,林乔他们一行人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四楼的最深处,也是唯一一间被打开了门的牢房。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一段接着一段的惨叫声也越发刺耳,年轻男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就连脚下也象是背负着沉甸甸的铅一样难以迈动。
林乔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只不过在和门只剩下两米的距离时,她突然抬手制止了年轻男人的脚步。
浓厚的血腥味。
“你们在这里等着。”她转过头去,用唇语对他们说。
男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扭头看了眼背上昏昏欲睡的女孩,无声地点点头,轻轻移动脚步往后挪了一点。
林乔轻巧地走过去门边,并没有贸然探出头去,而是利用铁门那道送饭的口子观察着牢房里的情况。
在那条狭窄的缝隙中,她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被紧紧地束缚在椅子上,他咬紧牙关尝试不让自己再次发出惨叫,可他身前的男人却不遂他意,手上握着的刀象是剁肉一样狠狠地斩在他手肘的关节上,伴随着中年男人再一次的惨叫,喷射的鲜血也再一次沾染了他那原本灰色现在却变得暗红的囚服。
“还是不肯说吗?”
下狠手的男人背对着林乔,她看不到这个男人的面容,不过从那身洁白烫金边的袍式制服便能猜到他的身份。
唯有高级神官的制服才能用纯金打造的丝线刺绣,这个男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威尔逊瞇着眼睛,那张略显刻薄的中年脸上丝毫没有身为神官应有的慈悲和善良,只有如同恶魔般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