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硬着头皮将错就错,就是不肯改口:“我需要先去花园,为陛下挑选一枝上好的鲜花,剪下来插在她梳妆台上的花瓶里。”
“带着晨露的鲜花最适合供紧张的人平复心情,只要您选择的那枝不是玫瑰就好。”
黎舍留柔声回应,然后从袖口中抽出手绢,轻轻地咳嗽几声,然后向罗兰颔首致意,表示他要去见国王了。两人这才分开。
罗兰赶紧一溜小跑,跑到花园那里,吩咐园丁替她剪一枝含苞待放的芍药,送到王后的梳妆室去。
她离开花园,一边走一边琢磨黎舍留话里的意思:只要王后对白金汉公爵的不是真正的爱情(玫瑰),王后就不必紧张?
在市政厅举办舞会的主意,难道不是红衣主教提出来的?
按照国王身边侍从的说法,连建议王后佩戴那套钻饰,也是红衣主教提起的。
她回到王后的梳妆室,见到奥地利的安娜不施脂粉,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枯坐在梳妆凳上,眼神呆滞地望着镜子。
博纳修太太正在替她梳理她那头栗色的秀发。
“究竟是谁,会是谁呢?”
王后的眼窝深陷,显然一夜未曾睡好。
她对镜喃喃自语,她一开口,博纳修太太手中的梳子就是一顿。
“您将那盒钻饰送出去的事,除了我和康丝坦斯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罗兰问。
王后猛地一垂头,博纳修太太手里的梳子立刻扯下一小团栗色的秀发。
但王后却全无察觉,她只管凝眉,喃喃地说:“除了你和康丝坦斯,就只有,就只有……”
王后说不出口,罗兰在心里替她补全:就只有谢芙勒兹夫人和白金汉公爵。
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罗兰和博纳修太太都要担直接责任,她俩自然不会坑自己。那么剩下来的只可能是谢芙勒兹夫人和白金汉公爵中的一个。
至于他们是怎样把消息透露给红衣主教,借红衣主教之口提出开舞会的请求,这其中的细节就不为人知了。
但罗兰刚刚从红衣主教那里听到的,似乎是在说,只要王后不是真的“恋爱脑”,那么这件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需要派一个人赶到英国去,面见白金汉公爵,把那盒钻饰取回来。”
王后遇事时是个没脚蟹,但基本的判断力还在。罗兰提出建议之后,她点了点头。
“哦,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