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你爹给我说山上种的枇杷树结果了,都快熟了,你别跑出去玩了,有空就跟小羊他们去山上赶鸟去,等熟了你爹抱你上树去摘枇杷。”许妍喊住一心出门钓泥虾的屠小葵。
“好,我这就去。”她刚好不想钓泥虾了,他们都下水摸鱼,而她娘不许她下水,敢下水就用竹片打脚心。
许妍想了想,喊住跑出家门的三个娃,“等等,我也去”,屠老汉出门去村里找人拉呱去了,她进屋拿了几个尿布,出门锁上大门,抱着胖嘟嘟的屠小鱼撵上他姐。
进了山入耳的就是鸟叫,树叶遮住了晒人的太阳,余下净是阴凉,就是走动会惊起草窝里趴着的小虫,许妍用尿布包住上身只穿了肚兜的小鱼,免得他这细腻的肥肉被虫给咬了。
到了山上,三个孩子奔去枇杷树,许妍本想进屋坐坐,但怀里抱着的人来疯看他姐跑了,也挣着身子要过去,嘴里啊啊叫,她也只好抱着他跟过去。
山上空地多,春苗开垦的大菜园种下的菜种已经出苗了,她还移来了艾草和野菊花,围着猪圈和房屋种了一圈。说是枇杷还有几天就能吃了是真的,差不多都全黄了,树顶上的枇杷一半都被鸟给啄烂了,她走过去才看到春苗正在不远的地里割草。
“春苗,来歇一会儿。”
“小姑你也来了?”她取下帽子扇风走过来,点点盯着枇杷流口水的胖小子,打趣他:“都这么胖了还想吃呢?”
“嘴馋着呢,吃奶还吃蛋羹咋能不胖”,许妍扒开他腿弯上的肉给春苗看,“你看,这一身的奶膘,胳膊腿儿上的肉都挤成一截一截的,好积汗,都蛰皮了,他爹还去村里的老土墙上刮墙灰来给他敷上,一天要洗好几个澡。”
“天这么热他还有好胃口?你别给他吃蛋羹呗,他这胳膊腿儿蛰皮了也难受。”春苗生了三个孩子,都是过了一岁才给添点米汤的,蛋羹也不常吃。
“我奶不好,有小葵也是,十个月左右我奶就不够娃吃了,刚好姐弟俩都馋饭,蛋羹米油都吃,而且小葵吃饭早,断奶也好断,她一岁两个月的时候就只吃饭不吃奶了。”
春苗看了看小姑的胸脯子,圆鼓鼓的,她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奶水不够的,自生三个娃,都是喂过了两岁,她得亏嫁到了富裕人家,光小奶娃一天也得两个鸡蛋,自就是坐月子也就前几天能一天吃两个蛋。
一个错眼,小葵和小羊已经爬上了树,小祥在树下仰着脸瞅哪个枇杷最黄,给树上的两个人指位置,许妍看到了也没敢吭声,怕把人给吓摔下来了。春苗见了,摇头说:“我这小表妹胆子真大,小祥比她还大几个月都没敢上树。”
等她抱着枇杷下山回家了,许妍就拎棍儿揍她了,皮一天不紧她就嘻嘻哈哈地任胆子比着肚子长,屁股挨了五棍,打的她捂着屁股不敢坐凳,见到她爹回来了委屈巴巴地掉眼泪还不敢告状。
但眼泪掉了也就忘了,刚丢饭碗又去剥枇杷皮来给家里人吃,许妍把枇杷籽吐在桌子上,打算给种到山上,万一要是成活了自家也能卖枇杷了。
“不能偷偷给小鱼喂枇杷吃。”许妍叮嘱屠小葵。
“好,我自吃。”
但到了傍晚屠小鱼就开始窜稀,屁股沟都给拉红了,许妍想着难道是进山的时候凉着肚子了?中午就吃了半碗蛋羹,喝了一次奶,也没吃啥东西。
屠大牛拎着尿布出门喊屠小葵回来,许妍问他:“喊她干啥,回来也是撵鸡撵狗。”
“我看这粑粑里有像是有枇杷,我问问是不是她喂的。”
果然是她,许妍无奈地说:“我不是说不能偷偷给弟弟吃枇杷嘛?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小鱼一直张嘴要吃,一直掉口水。”她搓着小手有些委屈地说。
许妍控制住自要打人的手,把尿布都给扔进盆里,对她说:“你喂小鱼枇杷吃,他拉稀了,这沾屎的尿布都归你洗,免得你把我话不当回事。”
屠小葵就没碰过这么臭的东西,院子里有鸡屎她都绕着走,但她娘握着小竹片就坐在盆边盯着,小鱼一拉稀她就把沾屎的尿布给丢在盆里,像个恶霸一样指使她:“涂点皂角搓、使劲、没搓干净……”
小丫头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她弟弟洗尿布,掉了眼泪还不敢拿手擦,她觉得手可太臭了。
晚上等小葵睡了,屠大牛又出门摸黑把尿布返水再洗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一柱香大约是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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