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我去买肉,来几个人呐。”大牛问。
“买五六个人的菜,人我给你找。”又是大头爹先说话,一句话把事儿给揽了下来,一间房五六个人最多三天就能封顶,人去多了不免有人是为了混吃混喝去的,村里他族亲多,说话不怕得罪人,也没人敢跟他挑事打架。
“好,那你们明天过来。”屠大牛年轻时混惯了的人,面对这种纯帮忙的局面反而有些放不开,说不出感激的话,以免嘴拙说错话,他简短地蹦出几句话就往回走。
进屋他就找许妍把事给秃噜了干净,许妍听着他那有些飘悠的声调,也笑着说:“行啊,他们好心帮忙你明天多割两斤五花肉回来炖,我再杀只鸡,就是你要在灶屋里打转了,估计有些累。”
“没事,做饭哪有干活累。”他不在意地挥手。
但两天四顿饭下来他累的够呛,他这两天早上送俩孩子去镇上,买菜买肉回来,许妍择菜剁肉,他抓紧时间去后院清扫猪圈,再回到前院炖肉炒菜,冬天吃锅子的泥炉又燃了起来,里面炖着养了两年的老公鸡,锅里都安排好了又跑出去招呼帮忙的人,忙得像陀螺,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才能歇歇。
半夜许妍突然醒了发现被窝里没人,还以为他去上茅房了,等了好一会儿人还没回来,她披着衣裳推开门就看到灶屋里有火光。
“咋在吃面条?晚上没吃饱?”突然出声吓得他一颤,眯眼看清楚人了才呼出一口气,“你醒了?吃不吃?”
“不吃,我不饿,晚上有鱼又有肉你还没吃饱?”饭桌上都是男人,许妍带着三个孩子在后院书房吃的饭,不知道饭桌上的情况。
“别提了,一整天不是在炖肉就是在洗碗,窝在灶屋里吸油烟都吸饱了,饭菜上桌了吃不进去,半夜给我饿醒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肉腻人,真不容易。”他挑着面条吸溜,就纯白面,连个葱蒜都没有,他还把两大碗给吸溜进肚了。
“碗明早再洗,回屋睡吧,明天我洗碗,你别洗了。”她倚在门上对他说。
“不用你洗,猪油不好洗,会弄脏你衣裳,我做饭反正是已经满身油烟味。”他没听她的话马上回屋,而是把面汤倒进泔水桶,舀瓢后锅里的热水把一碗一筷给涮了,端着油烛揽着她出门,说:“走,进屋睡觉,在外面站这么一会儿你脚又凉了。”
第二天晚上赶了会儿工,房顶上的瓦片都排齐,这间屋按了三面窗,都打开散湿气,吹了两中午,念书的屋子正式挪了出去,屠大牛终于不再盯着时间给小葵开窗通风了,大门一关,前院的三间卧房都敞着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