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她竟然活了下来。
苏毕眼见只能剜掉他一小块肉,迅速狠狠踹向他的肚子,俩人被这股冲力分开。
男人捂住胸口汩汩冒出的血液,腹部钝痛,望着苏毕红青交接的长袍,以及迅速愈合的伤口,眸色深沉地又迅速冲了上来。
一个杂种怎么能有这么强的力量,他不信!
力量速度高出周围东魑好几个档次的两个身影缠斗着,周围灰尘仆仆。
东魑皇明白了,这杂种确实是没有他强,但她身上流着巫师的血,每回攻击他时手上身上都沾了那种能灼烧他们东魑的血液,虽然不够纯正,但也足够消磨他的自愈时间了。
她是打算拼着一股不死就不休的劲儿硬生生耗死他。
好一个阴狠毒辣的小杂种。
……
城门口黑压压一片,魏启秋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东魑,事实是她从出生便活在京城,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在训练咒语时感受到长辈一句严肃的:“东魑一旦破了陵城,整个苏国将毁于一旦。”
她拍了拍有些发抖的师妹的肩,捏着符咒,瞬间便冲进了人堆。
几千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加入战场。
街道,小巷,房屋里,尖叫,嘶吼。
但东魑们眼看被围攻,开始不停地将士兵转化成杂种东魑。
这一战,尸山血海,从黄昏拖到了夜色侵袭。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一旦夜色彻底笼罩下来,两眼一抹黑的士兵们将无所遁形,这将彻底成为东魑们的屠杀场地。
可他们只能血拼,拼尽所有祈求一点希望。
瞧着再怎么弄伤苏毕,她仍旧原地爬起,并且眼里的阴翳残忍愈演愈烈,让人胆寒,而自己反而被她的血灼烧得速度越来越慢,越发不耐烦起来。
东魑皇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我们血缘一场,你真的要帮着人类对付同类吗?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可是你阿爹最敬仰的哥哥。”
“不记得呢,我只知道我必须守住陵城。”
苏毕嘴角笑得咧开,眸光一瞬间泛着天真的狠厉,好似是被人利用了的孩童。
可,她是亲眼看到自己阿爹被活活剜心,碎尸万段,而她阿娘,拼命地想让她逃出去,却即使用命自焚也没能让她踏出去一步,死不瞑目。
她顿了一下,于是男人放慢了速度,循循善诱起来:“好孩子,你被他们骗了,你想想看,我们才是同类啊,人类最恨的便是我们了,你帮他们救了他们的命又如何呢?他们一样会杀了你。”
“还有啊,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苦口婆心劝你阿爹回来,可他偏要待在苏国,结果呢,却被人家五马分尸,不得好死啊,连带你娘也……”
“这些年,我拼命地找寻你的下落啊~孩子,回你真正的家吧,等我们一举攻破这恶心的苏国,到时舅舅让你做皇帝,让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如何”
“原来如此。”
“好啊~”
苏毕恍然大悟般,天真地笑起来,沾了血珠的面容璀璨极了,朝着男人靠近,并且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像要和他达成协议一般握手言和。
东魑皇眸光闪烁,松了一口气地也朝着她伸手:“好孩子~”
可下一秒,苏毕拼尽了全力的一只手迅速穿破了他的心脏,鲜血爆开,染红了夜空的圆月,他只来得及也靠着冲力狠狠刺穿苏毕的心脏,满脸不甘心地想一命换一命。
可,刺穿的左边是空的。
“哎呀,你亲手剜了我阿爹的心脏,难道不记得他的心脏在右边了吗?”
“真可惜,我也是呢~”
冷眼瞧着他逐渐灰暗萎缩下来的身体,苏毕抽出手,嫌弃地擦了擦,那丑陋的尸体倒下,她随即像是松了口气地也倒在了地上,眼里退不去的阴郁着哈哈笑起来,难得骂了一句。
“浑身肮脏的杂种。”
浑身破洞,往外汩汩地冒着血,精力也所剩无几,倒下的一瞬间,她在城内所下的降头彻底破碎,她收了笑,喘着气将头埋在臂弯里想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