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事情已成!”
回来传话的还是阿棕,她轻功绝伦,再辅以骏马,一路疾驰,将信递送到卫昭手中。卫昭看完,这才露出笑容,又招来金掌柜,告知他有人招揽江湖中人缴匪一事,让他去看一看商会的事情。金掌柜急忙应下,卫昭又道:“慢着,既是商会的命令,难道多宝阁不在里面,竟是半分消息也没有么?”
这熟悉的兴师问罪的感觉!!
“多宝阁自然是在的,也是颇有名望,只是商会之中,同乡的拉帮结派,十分复杂,本就是松散的组织,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金掌柜急忙道,就差没把我真的很无辜几字刻在了脑门儿上,“老奴这就是查探清楚,看看是哪一方的人。”
卫昭冷冷的看着金掌柜,金掌柜自然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着实是没有干出什么事情来,心中暗暗叫苦,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过得片刻,卫昭便笑了一声,道:“我如今还住在金府,是对多宝阁,对你的信任。”
“老奴定不会辜负殿下的信赖之心。”金掌柜急忙一个五体投地,大声道。
“希望如此。”卫昭点了点头,正要放过金掌柜。
此时突听门外侍卫来报:“殿下!刺史来了。”
卫昭看了一眼金掌柜,沉吟道:“怕是此事已经传入了余锦业的耳目中,你速去找王佑之来。”
金掌柜急忙应是,匆匆离去。
他走得急,正巧与余锦业擦身而过。金掌柜朝余锦业行了一礼,笑道:“刺史大人来啦。”
“金掌柜这是往何处去?”余锦业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金掌柜。金掌柜努力的眨了眨自己快眯成缝的眼睛,笑道:“这不是有商务要忙么?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余锦业在海州城中再怎么称王称霸,那也不能怠慢了卫昭,当下朝金掌柜拱手为礼,又急忙朝里去了。他行到中庭,当下拜倒,大声道:“殿下,老臣有罪!”
阿棕听到这一声音,便扭头看向卫昭。她是知晓卫昭并不愿在当下说出自己的身份的,也不知余锦业为何在此时要当众说出自己的身份,因此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安来。
卫昭哼笑了一声,她的手点了点桌面,看向阿棕:“你知他这是为何?”
不打算让刺史起来了吗?阿棕有些疑惑,她自己是奴隶的身份,此前跟着宋思思时,宋思思虽然得家中人宠爱,但也是江湖中人,弯弯绕绕可没这么复杂。因此阿棕既对刺史这样的大官有种天然的畏惧,又不明白,只得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当众点明我的身份,便是要逼我在此后转到刺史府上去住。须知,此前他大可以不知我身份为由来说明此事,而如今,他既然这般说了,便是强要我过去,以方便监控罢了。”
“可,可是此前你不是以多宝阁的小姐身份来的么?”阿棕不解道,“众人都知道你是多宝阁的小姐,那,那……”
卫昭浅笑一声:“你说的对,那你便猜上一猜,他是个什么打算?”
阿棕只觉得两眼一抹黑,但她早就已经习惯听从人的指令,也就费劲巴拉的想起来,结结巴巴的道:“他,他当众说出殿下是殿下,而此前殿下又与多宝阁这样的关系,那么,那么他便是想要落实多宝阁和朝廷的关系,将多宝阁的势力移出海州城。”
“只是其一罢了。”卫昭说道,她顿了顿,又道,“其实,若是想不明白,不愿意去想,也大可以说出来。你如今是自由人,不是奴隶,无需勉强自己。”
阿棕脸色一红,她低着头,只觉得十分的羞窘,于是急忙转过话题:“那,就让他等着么?”
卫昭哼笑一声:“他有胆子耍心思,那便也要有准备承接我的怒火。正巧我还没有名目拖到王佑之来呢。”
阿棕看见卫昭那轻巧的样子,便有些同情起外面当着烈日跪倒的刺史来了。
封疆大吏,何时能有这样的屈辱?
一旁的奴仆们先是震惊,再看到余锦业这副样子,又觉得有些可怖来。他们看见余锦业立在那里,脸色铁青,纷纷离开,不敢再看。倒是阿棕趴在窗台,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与卫昭感慨:“我以前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场景。他是刺史,真的不会怀恨在心么?”
“他早就怀恨在心了,我也不介意多恨一会儿。”卫昭翻过一页书,懒洋洋的说道。
一旁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拈起一个皮薄肉厚的樱桃到卫昭唇旁。卫昭吃了,又看了眼小丫头,没有言语。小丫头更是将自己的头低了几寸,看也不敢看卫昭一眼。她此前就十分的乖顺,如今知道了卫昭的身份,只恨不得匍匐在尘土里。
这样的做派,其实也算得上一个聪明伶俐,带回去也是可以好生□□一番,说不定还会……
想到这里,卫昭又顿了顿,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再如何乖顺,也就是奴才的乖顺和伶俐。
余锦业怎么也没有想到卫昭当真就这么给他这么一个封疆大吏下面子。余锦业心中暗恼,但他跪下了,卫昭不开口,他便得一直跪下去。若是此时金掌柜或是其他人在,也大可替他说情,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