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到了!”
有仆役开口道,兰度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敞开的朱红大门,翻身下马来。一旁的仆从呈上早就准备好的大雁。兰度看了一眼,捏住那系着红带的雁脖子,迈上台阶。
而此时,在余府中,也有仪式正在举行。余梦回起了个大早,她心中挂着事,因此抿住嘴,而亲友都在她的身边,与她说着话逗弄她。
“新郎官就要来抱雁行礼了。”有妇人笑道,又去瞅余梦回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见到她有娇羞的意思,因此好生没趣,逗弄道,“新妇人莫要紧张,人人都需得走上这一回的。”
余梦回抬眼看了眼那妇人,哼笑一声,又扭头对一旁的美妇道:“阿娘……”她已知这并非是自己的亲娘,但这么多年,她早就将对方视作了亲人,一时间,心中涌上不舍来,“阿娘,儿不想嫁。”
余夫人老蚌含珠,一颗心都在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儿身上。此刻听闻余梦回说话,又想起了这一子一女的事,名义上儿子的女儿,却抱养在她的名下养着。每每想到此事,余夫人都觉得这是一桩极大的丑事。
以往余中叁照顾余梦回,而自己的夫郎又以余中叁马首是瞻,余夫人有再多的不满也得吞下。而今她有了孩子,日后便有了和余中叁回旋周转,甚至继承余府家产的资本。
因此余夫人看向余梦回就更觉得厌恶几分。
她巴不得余梦回赶紧出嫁,最好是再也不要待在余府。因此她冷着声道:“人人都会出嫁,如今这郎君可是你那大兄亲自为你挑选的。他对你的这份心……”余夫人笑了一声,“你可要好生记挂在心上啊。”
说得倒是句句在理,但也不知是因了余梦回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的缘故,她从中听出了一身轻慢和嘲讽。这短短的几句话,将她和余锦业一起摘了出去。落到余梦回的耳中,尽是讽刺。
余梦回顿时气红了眼睛,她扭过头不说话。旁人笑说这是新妇舍不得爷娘,而余梦回瞋目裂眦,心下暗恨,只想讲余夫人就地斩落。
“掷雁了!掷雁了!”
有人轻呼,兰度将手中大雁隔障投入堂中,女方这边自有人欢天喜地的拿起大雁,又按习俗绑上雁嘴,送过来给余梦回看一眼。余梦回看着那大雁垂头丧气的,被捆住嘴,只昂着脖子看自己,黑溜溜的眼睛里都是绝望之色。
余梦回忍不住想笑,伸手过去,摸了摸它的羽毛,道:“你不似我,你终得自由。”
余夫人在旁听了,只皱眉道:“说这些晦气的话来。”
余梦回收回手,沉下脸色,她原本就和卫昭长得像,如今沉了脸,就更加的相似,几乎是看不出分别来一般,就仿佛是卫昭的同胞姐妹一般,就连的周身的气势,也随了卫昭一般,强势不少。
“开始梳妆吧。”
余夫人心中暗自嘀咕,她自然也是见过卫昭的,因了余锦业的关系,她自然也对卫昭十分的忌惮,此时竟不敢反驳,只心底里嘀咕了几句,又道:“老爷发了话,说要尽早梳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