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的贝齿咬着下嘴唇,表情明显得有些纠结。
但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可是我们在解散之后,个人活动也还是会很多,没那么多时间陪它的。”
路珏闻言挑眉,反驳:“反正我不跟团的话,大概不会再这么全年无休地参加节目了。”
他停顿了一瞬,补充道:“甚至可能大半年都会泡在家里看看股票,练练歌之类的。”
宋忱又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有些无奈地“妥协”了:“行吧,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
说着,顺手就准备就着路珏的手机,把这条微博先转发了。
免得他们真的空下来了的时候,却忘了具体的地址。
只是宋忱刚按下转发键,就被“转发微博”这几个大字下的用户名吸引了视线。
宋忱在那个瞬间忽然意识到:路珏他,好像忘记切换冲浪账号了。
“怎么了?”路珏看着宋忱在瞬间怔住了的模样,凑近了问。
他看着宋忱在瞬间升温了的脸颊,于是手背贴上了对方的额头,问:“不会是开门拿个外卖的功夫,被冷风吹发烧了吧?”
宋忱别开脸,说:“没有的事。”
他把手机塞回到路珏手里,找借口道:“我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下来。”
路珏敢打包票宋忱这会儿肯定有事儿。
只是唐熙文已经在他边上就坐了,因而他只是挑了一下眉,没有深问。
而近乎是“落荒而逃”的宋忱,在上了楼之后,直奔自己的房间。
他把脸埋在规规矩矩地叠成了方形的被子里,捋着自己此刻如毛线球般绕成一团了的思绪。
宋忱直至今日都还记得,总决赛的那晚,他晕乎乎地从舞台上下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样子。
甚至光荣地失眠了。
于是他东看西逛的,从路珏的超话,看到了他和路珏的CP超话,最后又点进了自己的超话里。
而当时,因为节目组规定的最后赛制是一人一票制,即每个账号每天只能给一位选手投出一票。
因而,宋忱和路珏的那些CP粉就不能两端兼顾了。
于是有一个ID名为@宋忱真可爱的用户在路忱CP超话里提议道:要不,我们就把票都投给宋宋吧?反正路珏应该也更希望宋宋拿第一的吧?
毫无疑问的,这个用户当时被喷的够呛。
觉得他是歪屁股粉丝,甚至是宋忱唯粉装CP粉的人不在少数。
更有语气不善着,气势汹汹地问他是路珏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就知道路珏在想什么。
尤其是在那些真情实感的双人粉,发现这个微博用户的首页基本全是转发的宋忱的微博和照片,却甚至没有关注路珏的微博和超话的情况下。
她们对这个用户的攻击更甚。
尽管因为总决赛之前,路珏家一个个大手笔的富婆排排坐的缘故,她们为了平衡情况,大多数还是把手里的票投给了宋忱。
但是却并不妨碍她们不喜欢这个用户。
但宋忱当时看见那条微博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对方应该八成是个小朋友吧。
直到他在那个失眠的赛后夜晚,在自己的超话里看到了特别鸣谢的用户名单。
宋忱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字号加大加粗还置顶的@宋忱真可爱。
只是在那个用户名后面跟着的那一长串数字,让宋忱觉得自己可能多数了个零。
偏偏宋忱自己超话大小主持人还轮番上阵地感谢了这个用户。
她们特别激动地道:“虽然这个富婆姐姐说让我们匿名她的ID,也不用大张旗鼓地特意发微博感谢她之类的,但我们还是要联合说一声谢谢这个富婆姐姐了!如果没有她及时的集资,我们宋宋最后真的真的肯定拿不到第一!所以我们真的特别感谢她!希望这个富婆姐姐在现实万事顺利!!”
评论区里则跟排队型似的跟了一连串的“谢谢富婆姐姐(心)”。
只是大概是为了不声张,这条微博并没有@本人,那个用户大概也一直没能刷到这个微博,总之迟迟没有回应。
而宋忱对那位用户的心态其实一直是感谢且复杂的。
感谢对方支持自己,但是又对于对方没有关注路珏一事耿耿于怀。
只是现在看来,自己大概就是个傻子吧。宋忱想。
所有选手里,只关注他的微博和超话,并且从始至终都只给他一个人投票,还对路珏的上下班之类的精修图毫无兴趣的,除了本人之外还能是谁啊!
所以四舍五入,他那个第一名居然还是路珏花钱给他投出来的。
宋忱想到这,忍不住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直把方块被子埋出了一个小坑。
他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笨。
以及,路珏为什么这么好,好得让他觉得,这短短的一辈子似乎都不够他去爱对方的。
宋忱下楼时,客厅里的披萨都和炸鸡之类的都已经吃了将近一半了。
好在这些队友们平日里都跟着路珏混惯了,早就耳濡目染地在脑海中印下了“自家C位和队长真的很辛苦”的观念。
因而在开吃之前,就已经把宋忱的那份给单独地装起来保温了。
“伍洋说他起吗?”唐熙文手拿一块照烧鸡肉披萨,大大咧咧地问。
宋忱摇头。
唐熙文“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埋头吃宵夜。
宋忱坐路珏旁边坐下,听着对方压低了声音地问自己怎么了。
于是宋忱准备拿披萨的手一顿,贝齿咬着唇瓣,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提示:“你刚才给我看领养猫猫的微博时,忘记切换微博账号了。”
可惜路珏会错了意,怔了一秒之后笑着回应:“但是我觉得我的ID挺符合实际的。”
宋忱对此脸红了一瞬,觉得路珏今年的肉麻话似乎比去年多的多。
但宋忱最终还是没有戳穿对方曾在总决赛的时候给他花钱打投了的事。
他只是默默的,默默的,把路珏对他的好放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