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有安静的好处,乖乖配合,他反倒一会儿就放开她,丢了她在床上,他转身拖着一身的脏污去清洗。
缪梨后来才知道,在黑斯渊魔力影响下的光耀森林,有种黑沉沉的致命诱惑,尤其吸引脏血。
奢玉随口说的吸引脏血体质大概并非凭空捏造,黑斯渊就是一个。
他脾气不好,煞念太重,刚好在消灭黑暗魔灵时宣泄个痛快。大开杀戒之后的魔王比平时更显出几分可怕,大家都不敢招惹,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是得知他即将归来,在找地方躲藏。
但就算没杀黑暗魔灵,也没有魔种或者妖精敢贸然接近平常的黑斯渊,所以草草冲洗过后,斯渊在卧室上药,只他自己一个。
卧房太大,好空旷。
“女王别去。”分针拉着缪梨的衣角,小声劝阻着打算去看看陛下的女王,“太危险了。”
缪梨现在自由了,揍斯渊一拳,他不仅没揍回来,还不再锁着她,任由她爱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等那个温和的陛下变回来就好了。”分针道,“现在别去。”
“我欠他个人情。”缪梨道,“只是去看看。”
靠近未婚夫,居然也成了一种大冒险。缪梨悄悄走近斯渊的房间,大门敞开着,她扒着门往里头看,看见斯渊仰卧在榻上,宽袍半褪,长长的衣带覆在眼睛上,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是好事。
缪梨松口气,踏进门,脚步不再那么小心翼翼,走到斯渊身边,弯下腰低声唤道:“陛下?”
“陛下你睡了吗?”
斯渊没应。
缪梨吞声,正想离开,却见魔王眼上的衣带突然被抽落,斯渊坐起,清醒无比,哪有半点睡意?
“我没变回去,你是不是很失望?”他一开口,哪怕只说一个字,剩下的全吞入腹中,缪梨也认得出这是哪个斯渊。
这个问题听着就很危险,是明晃晃的送命题,缪梨答非所问:“我想来看看你上好药没。”
斯渊的唇角起了淤青,跟手上那个无足轻重的口子比起来,倒是脸上这个伤更严重些。
缪梨听分针说每次入侵的脏血往往有数十只之多,斯渊杀几十只脏血不费吹灰之力,倒在她这里遭遇滑铁卢。
“不用上药。”斯渊道。
缪梨看见摆得远远的药罐,知道那是仆从们敢到达的最近之处,走去拿了来,一边开盖一边道:“还是擦一点。”
她顿了顿,不无尴尬地道:“你脸上的伤……对不起了。”
斯渊没有说话,看着她回到身边。那透粉的指尖沾着莹碧的药膏,往他跟前凑,轻轻贴在唇角,伤口碰得有点痛,其实也不痛。
“你也是这么对他?”斯渊问。
缪梨知道斯渊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在意另外一个人格跟她的相处,在意得要死,答也是不对,不答也是不对,随时都能惹得他发疯。
“他又没伤。”缪梨道。
她全神贯注上着药,斯渊却不专心,他撩起她颈边的发,去碰后头的齿痕,觉得那痕迹在短短时间内淡了下去,不由磨磨牙。
缪梨身子一绷,对他的动作充满警惕,不知道这位陛下什么时候又会狂犬病发作,再来上一口,她草草抹了药,想要后退。
斯渊不肯,快缪梨一步捉了她的手腕。
“来玩个好玩的。”他道,“你猜我跟他,谁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比较忙,尽量保证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