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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黑暗领主不可理喻(三)(2 / 3)

此情此景,说她往奢玉的饭菜里下了毒药,不会引起丝毫的异议,她有动机,奢玉的表现也像吃了毒物。

缪梨最该做的,大概是赶紧逃跑。

她没有。

她皱着眉头去接了一杯水,放在奢玉手边:“我只放了一点点辣椒。”

奢玉仍然连声咳着,本来就病弱,这么咳嗽,更像要把骨头咳散。

他摸起水杯,凑到唇边抿几口,咳嗽才慢慢平息下去,脸也不那么红了。

美青年脸颊淡粉未褪,我见犹怜。

他自己咳得难受,却反过来安抚缪梨:“没事。”

他要是干脆吃了辣椒辣死,或者噎死,这桩孽缘还能够自动了结,其实也算好事。

现在奢玉平安无事,不知道应该庆幸好,还是惋惜好。

缪梨要重新给奢玉做道菜,奢玉说不用。他拿起勺子,仍旧舀起他不习惯的辣,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他很自觉,又放了一批魔种。这么看着,与缪梨的相处似乎进入了和平阶段。

和平总是暂时的。

是夜,月黑风高。

夜已经很深了,整个宅邸陷入沉睡,一片静寂,唯独缪梨没有睡。

她点着小小小小的火,小到从门缝透不出亮光,就着这一点光明,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她已经写了一晚上,付出许多努力,终于要大功告成。

颤抖着狂写后的手,缪梨将写满魔文的纸拿起,两只眼格外亮。

她将魔符往手臂一按,低声念咒语,魔符上繁多的魔文自动融入她的皮肤,她的身体逐渐淡去,轮廓消失,终于整个儿都失去了踪影。

放眼整个卧室,找不到缪梨。

“成功了。”缪梨道。

随后,卧室的门在无风的情况下轻轻打开,似乎有一道体温走了出去,但看不见形体。

这正是缪梨从穹顶城的古老魔法典籍上默来的隐身魔咒,多看书总归有好处,在她需要的时候,比如现在,知识就派上了用场。

缪梨要去干一件大事,重伤奢玉。

她对药倒他、用魔咒弄晕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奢玉是不可控因素,只有她自己才是可控的,隐身魔咒没有破解方法,唯一的缺点是起效时间很短,她必须争分夺秒,一击必中。

奢玉的卧房就在缪梨房间的旁边,门敞开着,因为他担心她半夜有事要找他,缪梨当时想,这种担心根本就没有必要,现在看来,还要谢谢他。

潜入奢玉房间,一路畅通无阻。

缪梨看见奢玉睡在简陋的一张床上,连被子也没有。他只是和衣而卧,枕着枕头,呼吸平稳。

这个房间真的挺空,奢玉给缪梨布置了那么多温馨摆设,他自己却随随便便,这要说是临时挪出的空房,也绝对没有魔种会不相信。

缪梨心里一动,随即强硬地不为所动。

她缓缓靠近奢玉,右手凝结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刃,等她得手,坚冰化去,连指证她的证据都找不到。

缪梨想,现在她也要做一个坏蛋了。

制裁坏蛋的坏蛋,就等同于英雄了吗?

不见得。

奢玉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侧着睡,脸显得那样无辜。

缪梨走到了他跟前。

她高高抬起握着冰刃的手,做了几下深呼吸,终于不做不休,往奢玉右胸腔刺去。

出手果决,没有回转的余地。

缪梨心里是这么想的。

然而当她失了一瞬间的神,意念归位,却发现冰刃停留在奢玉胸膛之上,只剩一点点的距离,扎不下去。

缪梨冷汗嗖一下出来了,双手微微颤抖,慌张地意识到,她被发现了。

“我的隐身咒没有失效,怎么可能被发现?”缪梨道。

本应该睡着的奢玉抬起手。

他睁开双眼,轻轻握住缪梨,触碰到的瞬间,缪梨的身形才从空气中显现出来。

发现隐身咒果然没有失效,这让缪梨更百思不得其解。

奢玉垂眸看了一下冰刃跟他的距离,缓缓坐起,道:“魔咒没有失效,我本来也没发现你。”

“不可能。”缪梨道,“那我应该伤到你了。”

“我什么都没做。”奢玉道。

他放低声音,怕戳破秘密似的:“是你下不了手,缪梨。你终究是光明正大的女王,做不了阴损的事情,哪怕重伤我,你能够重获自由。”

“不是。”缪梨猛地从奢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她定定地看着他:“上次在光耀森林我就说过,如果有下一次,我会动手杀你的。”

“你会吗?”奢玉笑了笑。

他坐正,拢好衣袍,对她敞开怀抱,毫无保留,温和地道:“动手吧。”

他又给她机会杀他。上次给了,这次还是予取予夺。

“你在赌我不敢动手吗?”缪梨的心狂跳起来。她不应该感到害怕的,但事实就是如此,面对奢玉的坦然,她忽然非常害怕,“我会的。”

“好。”奢玉道,“别害怕,动手吧。”

缪梨的手越发抖了。她看着奢玉的眼睛,想看出一样的害怕,然后想到,他已经杀了太多条性命,根本不会感觉害怕。

她大脑一热,害怕顷刻间荡然无存,手往前一送——

奢玉的左肩就见了血。

缪梨下手不轻,虽然偏了位置,可血还是冒了一大片,奢玉的面色本来很白,现在更白了些,他看着她,仍然那么充满怜爱。

她要杀了他,难道也是一件值得宽宥的事情吗?

缪梨的手指沾到了奢玉的血。

他皮肤是凉的,血却滚烫,烫得她一个激灵,连连后退。

“我。”她脑子混乱,语无伦次,“我……”

“别害怕。”奢玉道,“如果想再补一下,只能趁现在。”

他苦笑道:“我开始觉得疼了。”

缪梨没有补刀,她跑掉了。关在房间里,眼前还是血花弥漫开的样子,那样刺眼,逼得她紧闭双目,浑身发冷。

缪梨平生,头一次感觉像现在这么六神无主。

她煎熬了一会儿,才猝然警觉,这次失败的伤害,或许会让奢玉迁怒到那些无辜魔种身上。

她立即打开门向外跑,但一开门,就看见先前见过的高级脏血在外候着。

“主人让你不用担心。”脏血道,“他不会伤害其他魔种的性命。”

怎么关门,又怎么在床边坐下来的,缪梨不记得。她用手帕擦着手上的血迹,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天亮之后,她一上午没看见奢玉。

守住大门的是低级脏血,不会说话,缪梨问也没地方问,转到餐厅,发现奢玉给她做的饭,她没有吃,在书房枯坐一上午。

摆在面前的书,一页也没有翻动。

缪梨久久地发着呆,不知呆了多久,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向外望去,首先看见一角黑袍。

是奢玉来了。

缪梨一个激灵,跑也来不及跑,面对也不知道怎样面对,往桌面一伏装作睡觉,心里起了万分的警觉,提防着奢玉突然动手要她的性命。

奢玉什么也没做。

他走到缪梨身边,站了一会儿,就只是站一会儿。

缪梨能感觉他的视线落到脸上,越发屏住呼吸。

少顷,奢玉拉来椅子,在缪梨身旁坐下。

缪梨闻见淡淡的血味,听见旁边桌子窣窣一响,然后再没有动静。

无声无息。

缪梨不知道发生什么,怎么这么安静,不敢睁眼看更不敢动。看得见的可怕不算可怕,未知才是最可怕。她在万分煎熬中度过漫长的时间,直到听见旁边绵长起来的呼吸。

缪梨悄悄睁开一道眼缝,看见奢玉的模糊的影子。

他就趴在旁边,学她的样子,在书桌上睡,双臂乖乖地叠在一起,脑袋放在手臂上。

缪梨的眼皮往上抬,再往上抬,终于正常地直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奢玉平和安稳的睡脸。

他挨着她,睡着了。

这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刻,比一起做饭更亲密,就在满屋的书香里,共享着难得的安宁与睡眠,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做,没有谁离开谁。小小世界,只剩两颗共同跳动的心脏。

可惜,缪梨并没有睡着。

奢玉或许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睡着。

缪梨看着他的脸,心里不知应该作何感想,于是视线下放,去看他受伤的地方。

从奢玉的领口望进去,能够望见一小截雪白的绷带,他应该是自己包扎过,没闻见药味,就是只做了包扎,没有上药。

缪梨默默地收回视线,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有溜走,不敢溜走,又不知道干什么好,维持着趴睡的姿势,怕奢玉突然睁眼,所以闭上眼睛。

然后在一片静谧中,她真的睡了过去。

奢玉对于缪梨跑来刺杀他的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缪梨看见他不自在,不说话,他却跟平常一样说话,请她帮他把衣服收到橱柜里。

“这是脏的。”缪梨抱起衣服道。

“那。”奢玉道,“如果你愿意,请你帮我洗一洗,好么?你不想那我们不要管它。”

缪梨沉默一会儿,决定把衣服抱去清洗。

她不是不愿意工作的性格,也知道如果她洗了,奢玉会按照早已经形成的默契,放走几个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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