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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未婚夫他无情无欲(十)(1 / 2)

满座哗然。

缪梨一时之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被翡光亲过的那一小块肌肤滚滚地烫起来,好像着了火,在吃瓜魔种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烫得越发热烈。

缪梨自己知道翡光亲了哪,旁边的男女看得并不真切,都以为是亲在了嘴巴上。

“好……好亲密的姐弟。”那会不会看脸色的魔女再度发言,这次不单缪梨尴尬,大家都真心实意地尴尬起来,明白这对姐弟之间绝对有猫腻,这猫腻是不好开口言说的,八卦在乱飞的眼神中发酵,偌大的饭厅静悄悄,仿佛时间定格。

着急忙慌收拾东西逃离小镇之后,缪梨觉得自己像个逃兵。她的仓皇出逃并非自愿,全拜旁边这个一脸无事发生的始作俑者所赐。

“以后不许随便亲我!”缪梨没好气地道。

从小镇出来到现在有多久,她就憋着不吭气了多久,乌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将翡光看着,里头的愠怒就算翡光瞎了眼看不出来,他读她的心也能读出来。但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令她越憋越不爽,终于开口说了这一句。

翡光闻言看向缪梨。

“为什么?”他道,“姐姐。”

不冷不热的“姐姐”说出口,他能感觉缪梨的愠怒像投入热水的冰块,温度霎时间降下去。

翡光的未婚妻之于他自己,不过是一只鼓鼓的气球,戳一下,她就没气了。当然,这纯粹因为所有种种,全从缪梨宣称他们是姐弟开始。

翡光知道缪梨有一点小小的心虚,也知道她的心虚以很快的速度平复。这倒算得上是件好事,因为他并不喜欢缪梨心虚时传递过来的那种好像随时会掉进悬崖的摇摇欲坠感。

“要我看,我跟你当姐弟比当夫妻合适得多。”缪梨道,“陛下。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但是绝对不可以再随便亲我。”

翡光的视线因为缪梨的话,轻飘飘落在她嘴唇上。

缪梨的脸颊很柔软,没有擦东西,却散发出淡淡的新鲜花卉似的香气,但不可否认,当时他朝她低下头,想碰的位置并不是脸颊。

他是她的未婚夫,对她怎样亲昵都不犯法,只不过,靠得极近时他垂眸,瞧见她眼里明晃晃的错愕与躲闪,一念之差,避开了最亲昵的地方。

他知道她不想。

对于翡光来说,那一瞬间的避开是离奇的,因为他并不属于替其他魔种着想的性格。因而那一下闪避,让他又受了一次电击。

缪梨不知道在她身边的这位魔王这两天屡屡受难,她只看见他盯着她的嘴巴瞧,心里大大地警惕起来,往旁边缩了缩,又伸出一只手去轻拧他的脸:“你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翡光道。

他突然加快脚步赶超缪梨,往前走去。

他们正寻找着存在于这片土地上最近的一只开路巨鼠,以便前往下一个住着龙的地点——岩浆海。

走了这么久,缪梨连根鼠毛也没看见,翡光的加速令她精神一振,跟着加快脚步,一直走到块大岩石面前。

这真是一块很大的岩石,小山一般,石头表面覆盖着稀疏的青苔,由于靠近极寒孤峰所在的小镇,青苔被冻去绿意,呈现出干瘪的枯色。

“路在这里?”缪梨好奇地咦一声,“什么都没有。”

直觉告诉她不会这么简单,因为翡光从来不做无用功,于是再仔细地往岩石上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岩石上长着一双尖细的老鼠眼,以这对眼睛为定位,依稀能够辨认出底下属于老鼠口鼻的轮廓。绝佳的隐蔽就是与环境融为一体,要不是有心,恐怕找到地老天荒也找不出巨鼠藏在这里。

“要是有魔种来开凿岩石,它不就死了吗?”缪梨问。

翡光抬手比了个“一”的手势,岩石发出轻微响声,表面的石板移开,现出里头幽深的隧道。

他不急着收手,指尖在缪梨额头点了一下,凉凉的,他的话也凉凉的:“你既然长了脑子,理应适当用一用。魔种来开凿,它可以跑。”

缪梨赧然,分辩道:“我以为它长进石头里了。”

翡光没说话,手指又点了一下她脑门。

这个动作很像二次鄙视,而根据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就是二次鄙视。

漫长的隧道里,缪梨又一次单方面回收了翡光跟她的谈话权。

翡光大概不知道自己失去谈话权,他本来就无所谓开口,昨晚没吃饭,今天的早餐在姐姐姐姐个不停的说话声里也没吃多少,不说话还省点精力。

缪梨身上还穿着毛绒暖和的长袖,进隧道走一段路,她觉得没那么冷了,再走一段,已经跟春天一样暖和,随着离洞口的距离越来越近,温度逐渐升高,她额头开始沁出细细的汗,抬手脱掉外套。等抵达洞口,缪梨只剩了最里头的长袖连衣裙,还嫌不够凉快。

岩浆海的威力,还没踏足就已经有了充分的感受。

翡光还披着长绒斗篷。这是今天早上缪梨叫他加的,早上的温度跟现在的温度完全没得比,他也没想过把斗篷解下来,好像完全不热,缪梨看着都热。

缪梨本来想提醒翡光摘掉斗篷,随后想,每跟这个家伙多说一句话就会多制造一个找罪受的机会,她才不做这个傻瓜,于是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说。

缪梨跟翡光一起走出洞口。

热风带着浓重的香料味道扑面而来,太过上头,熏得刚刚落脚的缪梨晕头转向。

幸好并不是一脚踏进什么埋伏,只不过这地方的香料用得太重。

缪梨捂住口鼻,抬眼望去,发现他们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明明是白天,光照不见的地方仍点着蜡烛,色彩鲜艳的地毯铺得到处都是,四周摆满夸张的黄铜动物雕像,雕像上附了魔法,动物的嘴全在呼呼向外吹气,好在闷热的空气中制造一点凉风。所有的凉风汇集到一起,吹往同一个方向,即不远处那个美女云集、冰块环绕的遮阴棚,里头有个权贵,正享受属于他的这一切。

“很显然。”缪梨道,“你的老鼠把路开到别的魔种家里来了。”

翡光嗯了一声。

缪梨跟翡光发现对方,对方也发现他们,一声高呼:“谁在哪里?!”惹得美女们不约而同尖叫起来。

士兵从角落涌出,将缪梨跟翡光团团包围。

这些士兵口中叫着陛下,却不太可能是因为立时把缪梨跟翡光的真实身份认出。须臾,士兵们分开一条通道,一个穿金带银、满面油光的中年男性魔种走来,他才是他们所谓的陛下。

“有魔种胆敢擅闯我的王宫?”那魔王气冲冲道,“处死处死。”

刚进新地图就迎来杀身之祸,缪梨跟翡光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但他们并没有被处死,反而在下一秒迎来了生机,只因为油腻魔王正眼朝他们望过来。

他一眼就看见缪梨。

士兵们亲眼见证了魔王由惊艳到垂涎的馋态,仿佛一个忍饥挨饿多时的魔种骤然看见绝顶佳肴,大概以魔王身份横行惯了,他连遮掩也没想这样,直勾勾盯着缪梨,嘴角快咧到耳根。

缪梨感到生理性不适,瞪了那魔王一眼。

她还是头一次被以这样油乎乎的目光盯着看,如果视线能够具象化,恐怕那魔王第一时间按耐不住,要用视线来钩她的衣领。

缪梨这示威的一眼很有些魄力,魔王被瞪得一怔,心底莫名涌上一点害怕。他随即恼羞成怒,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转眼看见翡光,被他的容色震慑,见他跟缪梨一同出现,猜想他是她的情侣,火气越发上来。

魔王抬手,号令士兵将武器对准缪梨与翡光,虚张声势了一下,随后抚摸着小胡子慢悠悠道:“我一向是个仁慈的国王,只不过误闯王宫就把你们全部处死,实在不忍心。这样吧,她留下,处死他就行了。”

他的手指先是点点缪梨,再是点点翡光。

魔王自认为自己的话虽然说得轻飘飘,可是有着千钧的重量。动动嘴巴,瞬间改写了缪梨的命运,定了翡光的死刑,多么可怕,照理说,缪梨应该感恩戴德,翡光应该痛哭流涕跪着求饶才对。

出乎意料,无论缪梨还是翡光,听见他的话,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甚至于缪梨刚才的厌恶,现在都变成了冷漠。

他们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看得魔王心里发毛。

“小姑娘到我跟前来。”魔王按下那莫名其妙的不安,冲缪梨色迷迷地招手,“他是你的小情人,是不是?我这里缺一个王后,你给我当王后,我就放过他。”

缪梨的冷漠又变成悲悯。可怜的魔王,不知道他面对着谁,在说怎样的胡话。她轻轻摇头,笑了一下。

用膝盖想也知道她的笑容里没有半点对对面那个魔王示好的成分,但正如魔王他自己的观感,缪梨长得很美,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小魔女,所以也就无所谓她笑容里包含着什么杨的情绪,她只需要这么微微一笑,他膝盖就软了。

看样子也应该是个五百岁往上的魔种,真是为老不尊。

翡光突然伸手,握住了缪梨的手腕。

缪梨正想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色鬼一点颜色看看,觉察到翡光的肢体语言,以为他想跑,有些诧异地朝他倾斜了身子,忘记在隧道里下的那个不要同他说话的决心,低声道:“跑路不太像你的风格啊。”

“的确。”翡光道,“我没打算跑。”

缪梨讲得那么悄咪咪,他倒好,平时说话什么音量,现在说话也什么音量,魔王跟士兵又不是没有长耳朵,听见关键词逃跑,武器顿时逼过来。

“跑?”魔王道,“恐怕你们插翅也难逃。这么不识相,现在就算你求我,你的小情人也别想保住。”

“现在是个实践的好机会。”翡光道,“魔力跟着我走。”

缪梨感觉到翡光的一缕魔力游进来,引导着,赶快调动起自己体内的魔力,跟着运转。

“突破极限,才会有新的上限。”翡光道,“喝魔药不足以真正壮大你的魔力,你自己在使用的时候给自己设限,认为魔力已经用得一滴不剩,其实不是。”

他的话蛊惑一般响在耳边,缪梨听得渐渐入神,被他握住的收不自觉抬起,掌心冒出小小的火苗,正是最开始她能维持的火的形态。

“努力到这种程度,火足以照明。”翡光道。

他话音落下,缪梨掌心的火大了些,又大了些,起先只是花蕾大小,现在变成小捧花,“这种程度,足以取暖。”

缪梨皱起眉。

那些扎根于她体内的魔力,她正努力地把它们向外驱赶,好让它们在现实中发挥,但翡光很快阻止了她。

“为什么驱赶你的魔力?”翡光像个冷酷的教师,“这是你的力量,要把它们赶去哪里?”

“不放出去怎么用?”缪梨问。

“壮大它。”翡光道,“用其他的魔力填补,给它力量。最初的那一股是根基,你身为卡拉士曼的女王,应该也懂得种植之道,培育它,它会加倍回报你。”

缪梨手里的火越来越大,变成了火团。

“对。”翡光道,“这种程度,足够燃烧。”

或许翡光与缪梨一个教导一个受教的画面和谐到太过无害,士兵们虽然眼睁睁看着魔火一点点壮大,可谁都没感到危险,也就在原地无动于衷,说句仿佛有点儿不负责任的话,他们其实也有点想看缪梨的火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只有色鬼魔王自己感觉到一点隐约的危险。魔王毕竟是魔王,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除了好色,好歹也要有一点点本事。

可是放眼望去,他的士兵全沉醉其中,唯独他自己敲响警钟,这令他骤然生出许多的孤独,孤独导致了气急败坏的恼怒。

“你们都愣着发什么呆,找死吗?”魔王破口大骂,“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士兵们终于回神,被魔王锅底一般黑的脸色吓出冷汗,立马缩小包围圈,准备把缪梨跟翡光一举拿下。

动作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

翡光仿佛没瞧见那些闪烁着寒光的武器在逼近,漂亮的异瞳里只倒映着缪梨的火,融融的火光照耀得他瞳仁光芒流转。

“如果再努力一点,到这种程度,就可以……”缪梨的火达到前所未有的规模与热度时,他握在她腕上的五指倏然收紧。

众目睽睽之下,火喷薄而出,成了顶天立地的巨兽,一个猛扑扑向那气急败坏的魔王,毫不客气地吞噬了他。

“可以把他活活烧死。”翡光轻描淡写地道。

对面的魔王万万没想到缪梨没到手,先经历这种灭顶之灾,魔火烧起来之后,他立马倒地翻滚,放出许多道魔法试图熄灭火焰,却没想到这股由赤星赠予缪梨的魔火非同一般,小小魔法根本无法灭掉,吓得他涕泪交加,痛苦嚎叫,叫声狼似的,听得士兵们脸色发白。

至于那些花朵一样环绕着魔王的美女,早不知道逃到哪里去躲避。

“你们的王叫什么名字?”缪梨问其中一个士兵。

士兵早已不敢对缪梨跟翡光出手,战战兢兢地握着武器,听见缪梨问话,不敢不回答,连忙道:“叫古尔丁,小姐。”

古尔丁的咒骂声越来越小,他感觉自己的肉快要被烤熟了,生死关头,再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漂亮姑娘或者要把缪梨跟翡光怎样处理,忙不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连滚带爬趴到缪梨脚下,连连求饶:“我错了,我有罪!放过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

缪梨最终还是收回魔火,留了古尔丁一条命。

黑漆漆的古尔丁躺在地上,魔王尊严荡然无存,但折磨并不因为他尊严丧失就放过他。

两名士兵惊呼起来,他们的武器脱了手,并且在脱手之后准确无误飞向古尔丁,扎穿了他两条胳膊,将他整个儿钉在地面。

肉被扎穿想必是很疼的,从古尔丁的表情也能看出,他没力气叫嚷,只有呜呜两声,欲哭无泪地瞧着缪梨:“你还想怎么样啊?”

缪梨很无辜地瞧着他。

古尔丁将视线转向翡光,才突然发现那对妖紫与莹碧的眼瞳是如此深不可测,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叫他心肝战栗。

“还想要她吗?”翡光问。

“不,不不不要了。”古尔丁连连摇头,“我不配,我不配。”

“我可以挖下你的眼睛。”翡光道。

于是又一把武器从士兵手中脱离,直指古尔丁的眼,那危险的尖端昭告着他光明的终结,不是他拼命闭紧眼皮就可以避免。

但最终,武器也没有刺下去。

仁慈一词没有被刻进翡光的词典,无情的小魔王之所以高抬贵手,是因为古尔丁看对了一件事实。

“至少他的眼睛比那些魔种好。”翡光道。

古尔丁不知道翡光口中的“那些魔种”是谁,不过缪梨非常清楚。

“我觉得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缪梨嘲讽翡光,“你很记仇嘛。”

孤峰小镇那么多双眼睛,全把翡光看成缪梨的弟弟,只有古尔丁一开口就是情人。

古尔丁万万想不到,他的福报会从这种地方来。

缪梨跟翡光被恭恭敬敬地请出了王宫。他们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古尔丁没敢问,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两个美丽魔鬼有过多接触。

其实要不是巨鼠的出口设置到古尔丁王宫里去,也没有这一段插曲。

“你也有出错的时候。”缪梨跟翡光在一个小摊子落脚,她趴在椅背,瞧着他吃吃地笑。

这笑当然是嘲笑,但黑发少女眉眼弯弯,甜美得滴蜜糖,任谁也没法儿对这样的嘲笑胜出抵抗力。

除了翡光,大概。

翡光面无表情:“我把出口设置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国家还不存在。”

这是个小而杂乱的国家,陆地莅临岩浆海,极其炎热,气温逐年上升,起初是一股被通缉到无处可逃的囚犯流窜到这里,后来又来了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这里虽然热,但含糖量极高的作物可以生长,土地面积也挺大,大家就这么生活下来,尽管群龙无首的生活乱糟糟。

乱了一阵子,开始有争斗,有争斗就有输赢,一直赢到最后的那个魔种也就是古尔丁获得至高权力,自己领衔做了魔王。

有了魔王,国家好像也没怎么好起来,缪梨坐在摊子上看往来的魔种,觉得还是挺混乱。

混乱归混乱,倒还热闹,魔种们你来我往,好像准备举办什么庆典,忙得热火朝天。

摊主送上两碗清凉的水,缪梨捧着碗一饮而尽,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说话也舒服许多。

见翡光一动不动,她忍了一下,还是伸手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快点喝。”

翡光虽然很惹缪梨生气,但缪梨要求他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一般还是会妥协。

对嘛。看见他拿起碗时,缪梨想,做个乖弟弟有什么不好呢?

翡光拿起碗,没有马上喝。他看缪梨的碗空空,竟喝得非常干净,一点水也不剩,又看她娇嫩的面靥,好像失去水分滋润就会枯萎,伸手往她的空碗里倒了半碗水。

“倒给我干什么?”缪梨道,“我可以再跟摊主要。”

翡光懒得跟她废话:“喝。”

缪梨也就把那半碗水喝掉了。

他们并不是专程来这个热得小牛落地瞬间变成烤牛的地方喝水,需要尽快把正事办完,缪梨跟摊主打听起了龙。

“听说岩浆海有龙。”缪梨道,“请问在哪儿呢?”

这个问题稀松平常,她也很有礼貌,可摊主一听就变了脸色,转过身去避而不谈。

缪梨脑海里升起许多问号,站起身,走到摊主面前,越发礼貌:“可以告诉我一点关于龙的事情吗?”

摊主的脸色更加难看,闭紧嘴巴,不住摇头,被缪梨看得发怵,竟生气了:“别问了!除非你不想安全地离开这个地方!”

缪梨更加好奇。

在这个地方,龙似乎是个不能被提及的存在,她接连又抓住几个魔种问起龙,无一例外,被问的魔种都瞪着她,并且警告她不许在这个地方问起。

“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大善意了。”其中一个魔种告诉缪梨,“别提起龙。”

“提起龙,龙就会来吗?”缪梨问。

魔种不答,匆匆离去。

缪梨看向翡光。

翡光没有看她。他把目光投向街道,有个男性魔种拖着沉重的水果经过。

翡光走上前去,问得直接:“这是要给谁的东西?”

被截停的魔种满脸愤恨:“关你屁事?滚一边去。”

翡光了然:“是给龙的。”

他不点明还好,一点破,魔种顿时受到刺激,抬手一拳朝他脸上打来。

翡光没有动,下一秒那魔种就朝反方向飞了出去,重重掉在地上。

缪梨觉得气氛不对,环视四周,发现大街上的魔种或是捏紧魔符或是拿出武器,都冲翡光虎视眈眈,大有下一秒一起冲上去揍他的倾向。

到这个地方不过短短一上午,已经有了两次被包围的经历。

缪梨叹了口气。

“你们问龙做什么?”摔在地上的魔种大叫,“想找龙吗?想把我们害得更惨吗?”

“这话怎么说?”缪梨问。

居民们的敌意强到无法忽视,即便她再三申明对大家毫无恶意,也没有一个魔种愿意相信她,更没有魔种回答她的话。最后,还是大家发现后颈都悬了翡光不知何时定在那里的寒针,才有个满面愁苦的老婆婆讲出事情原委。

岩浆海的确有魔龙存在,龙就住在海中心的小岛,只有一艘全魔法铸造的小船能够自由来往于陆地跟小岛。

每隔半年,小船会从岛那边过来,这是龙要求祭品的信号。

龙要求魔种向它献上最漂亮的美女、最上等的珠宝和最好的食物,如果不遵从,龙就会从海岛来到陆地,随机夺取魔种的性命。

这个地方的魔种大多无处可去,只能留在岩浆海边,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向魔龙献上祭品,当然最初也有过反抗的时候,但果然像魔龙说的,当天晚上,龙的怒吼遍布陆地,第二天早上,好几户魔种被发现死亡。

可怕的阴影盘桓在国家上空,古尔丁无能,除了盘剥他的国民,没有别的本事,更不会去对付魔龙。向魔龙送祭品要数古尔丁最积极,他甚至假借挑选祭品的名义搜罗美女,先供自己享用,再给龙送去。

“这种王也能要吗?”缪梨听得窝火。

翡光看她一眼。

他的未婚妻或许有千种好处,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是容易共情,情绪起伏太大,会给他带来不适。

不过看缪梨那攥得紧紧的拳头,她或许根本没空想自己生气会给翡光带来怎样的困扰。

古尔丁做不了救星,大家开始把希望转向从外面来的勇士。尽管岩浆海无比炎热,但每年还是会有外界的魔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其中不乏愿意替居民们征讨魔龙的好魔种。

只可惜,勇士的到来只有加重阴云这一个作用。

第一个前往海岛征伐魔龙的勇士死了,随他的尸首一同返回的还有魔龙的愤怒,魔龙又一次开杀戒,用鲜血让居民们懂得,每多一个勇士,他们就会多一个死去的国民。

那些所谓的正义,只是替他们徒添烦恼罢了。

从此以后,居民们放弃反抗,把美女、珠宝、食物定时给魔龙送去,但凡有外界魔种问起龙,一概如临大敌,生怕再有莽夫去屠龙,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现在这样跟死掉没什么区别。”翡光听完,道,“死只是时间问题。”

“那不然怎么样?”老婆婆对他怒目而视,“现在至少我们还好好地活着,每年牺牲两个姑娘,能换来大家的平安!”

“为什么还留古尔丁在王位上呢?”缪梨问。

大家面面相觑。

相比谈及魔龙时的愤怒,他们面对古尔丁,更多是敢怒不敢言的无奈。

因为——居然——无论古尔丁怎样荒唐,他居然在力量上还是比他们更胜一筹。

“好弱。”翡光道。

缪梨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她不怀疑翡光再多说一句就会被魔种们群起而攻之,更不怀疑群起攻他的魔种们会被打个落花流水,为了大家的安全,翡光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我都说完了。”老婆婆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你们询问龙,究竟想干什么?如果要去屠龙,请恕我们要先把你们捆起来丢进监狱。”

“我们……”缪梨为难地。

她不知道编个什么借口,也不必编借口,翡光拉下她捂在他嘴上的手,先一步把话说完了。

“我们要去做祭品。”他道。

话音落下,缪梨在这些魔种的脸上看到了目前为止最生动的表情。震惊、怀疑、欣喜……以及准备给他们找个医生看看脑子的关切,应有尽有。

“但是祭品是陛下说了算……”老婆婆颤巍巍地道。

魔王古尔丁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一天遇见心中最理想的王后人选,也没想到会在这一天遭遇劫难,美丽的王后飞了,自己差点变成烤猪,打了满身的绷带,只能像木乃伊一样僵硬地躺在床上叫苦。

再给他十个脑子,他也没法儿继续想象,想象他的苦难远远不到终结的时候,那两个魔鬼去而复返,此时此刻,在他的寝殿中,数十把刀在空气里阴森森地对准了他,刀的后面,正站着缪梨跟翡光。

“怎么又是你们!”古尔丁大叫。

他吓得从床上飞弹起来,重重落下,全身的疼痛顿时成倍加剧,折磨得他嗷嗷叫。

缪梨瞧着那被绷带包裹的无用魔王,真替他的国民感到绝望。

“放也放你们走了。”古尔丁奄奄一息,“你们还想怎么样?”

“一个条件。”翡光道,“把我们作为祭品送去龙的岛屿。”

“啊?”古尔丁大惊。

他现在也很想找个医生来给翡光看看脑袋是不是坏掉,否则怎么能够说出这种有病的话:“您有事吗?”

一把刀飞过去,又一次扎穿了他。这次扎的是腿。

古尔丁的眼泪流出来了。他再也不敢关心翡光是否有事,比起翡光,他更愿意先关心下自己的小命:“就算我愿意!”

他喘着粗气,“就算我愿意,龙也不愿意,到时候你上了岸被发现,倒霉的还是我们。”

“这不在我需要考虑的范畴。”翡光道。

古尔丁没什么可挣扎的了。他望着天花板,喃喃道:“那你们就去吧,去吧,死在那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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