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的身体日渐好转,烦恼也随之而来。
以往她的身体不好,除了接些针线活回来做之外,鲜少出门走动,与左邻右舍的关系也一般。随着她的身体日渐好转,左邻右舍敲门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面对热情的邻居,孟氏一开始自然是同样回以热情的招待。然而邻居不是询问她的病是如何好的,便是问她平日吃哪些药,还有的想委托钟起渊帮忙办法事,又或者想让钟起渊帮忙看病。
孟氏明白她们都是冲自己的女儿来的。
这乱世,每一日都有人冻死、病死、饿死,或自杀,或被杀,不管是权贵富人还是穷苦百姓,都希望亡者能走得安稳些,因此会找僧道帮忙做法事念经超度亡者。
道士的业务范围还要更广一些,从婴孩出生前到死去,人生的种种经历都能发展出法事业务。
钟起渊的年龄虽然小,可她早已是持证上岗的合法道士。每次她做法事都会有奇异的景象出现,没有哪个请她做法事的人事后反馈说不灵验的。
经过这些人的夸张传颂,她的名气便出来了,找她帮忙的人也越来越多。
钟初鸢也会惊讶和叹服,追着钟起渊问:“姐姐,你是仙人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能呼风唤雨?”
“想知道?”钟起渊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系统:“宿主你笑得像个人贩子。”
“嗯,想知道!”
钟起渊没有理会系统,笑容更深了:“不告诉你。”
钟初鸢:“……”
她抱着钟起渊的腰撒娇:“姐姐,你告诉鸢鸢嘛!”
之前她觉得姐姐疏离又不好相处,所以不敢与之亲近,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觉得姐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相处,便大着胆子亲近她,对她撒娇。
“我不会给你现成的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看、去学。”
钟初鸢嘟嘟嘴,但没有埋怨。
回到家,孟氏替她们把做法事的道具放下,然后跟钟起渊说邻居想找她看病的事。
钟起渊想也没想就拒绝:“没空。”
需要被人人敬仰、赞颂的是气运之子,她可不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孟氏道:“那娘去帮你回绝了。”
她想起还有一事,“对了,官府来人,说抓到舒爽了,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供出舒家人的下落。”
按照律令,舒爽违契亏欠主家财物十六万钱,逾期二十日不还,将会杖责七十下,若延期三个月,则要关上一年……
舒家被起诉已有一个多月,这七十棍打下去,他能不能撑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孟氏没有同情心泛滥,她只是想问钟起渊要怎么处理那八十亩田。
“开春了,要找佃户并不难,可我并不打算继续出租那八十亩田地。”
“不租?”孟氏讶异。
“我想自己种。”
孟氏:“……”
行吧,哪怕长女下一秒说想上天,她也不会感到讶异了。
钟起渊从知道钟家有田后,便规划起来了:首先粮食是要种的,未来十几年内中原各地都是藩镇混战,粮价只会飙升不会下降;其次要种经济作物,如蔬菜、瓜果、棉麻、大豆之类;最后是药用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