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起渊与钟初鸢离家后,孟氏发现从宛来钟家的频率变高了。以前从宛只是偶尔才会到钟家拼桌吃饭,现在一天基本来一次。
孟氏乐道:“以前愿儿跟鸢鸢在家时,你来得可没有这么勤,你是不是也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事?”
从宛心想,她哪里是关心孟氏,不过是迫于反派boss的淫威罢了。
这些话不好直接说出口,况且钟起渊的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让她帮忙看着点孟氏嘛!
她堂堂系统审核员,本就没必要听一个宿主的指令,但考虑到钟起渊把小世界搞崩塌的话,后续的处理工作还是要她来做的,左右都是无法摸鱼了,她何不挑选轻松一点的工作?!
“钟姐姐担心孟婶镇不住那些雇工,届时会坏了她的田,所以请我协助孟婶。”
孟氏意味深长地道:“婶都懂!”
从宛:“?”
她懂啥了?
左右钟起渊不在,孟氏便大胆地说:“愿儿看似不担心我,其实她还是会担心的,只不过嘴硬。你也是这样,平日里从不掺和别人的事,但你却并不是真的冷漠。你温柔又体贴,我希望有你这样的新妇也是真心话。”
从宛脸颊微红。
孟氏夸的是她?
她只是不想把那么多事揽上身,也不想对人恶语相向,招致麻烦,才一直这么低调。而且对人微笑是她多年的职业习惯,她其实很怕麻烦,又喜欢摸鱼来着!
“孟婶太过奖了。”从宛心虚地道。
她转头问系统:“宿主跟气运之子在干什么?”
“在追债。”
从宛:“……”
蛤?
——
钟起渊与钟初鸢离开阜县后便往南走,因钟初鸢的户贴还在钟家,因此她换上了钟起渊淘汰下来的道袍,伪装成道士。
逢官兵盘查,钟起渊便拿出原主的寺观户贴,再宣称钟初鸢是她新收的弟子,还未正式入道观。朝廷对寺观户的管理较宽松,这些官兵便没有细问,直接放行了。
钟初鸢疑惑:“在家乡,官府似乎也没有盘查得这么严呀?”
钟起渊道:“宿州隶属宣武节度使,过了淮河,便是淮南节度使的地盘,再往南,至长江一带,便属江南。江南偏安一隅,许多规矩都还存在。这儿又是中原百姓躲避兵祸的首选之地,大量浮浪户涌入,极容易出现乱子,官兵自然盘查得严格些。”
钟初鸢对此也有所体会,她们在淮河的渡口渡船过河时,便看见两岸酒肆林立,熙熙攘攘,坊市的格局完全被打破。夜里,宵禁制度也仿佛不存在于此,酒旗招展,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而过了这些地方,便可看见因没有户贴而被拦在城门外的浮浪户,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家,也无法进城寻找生计,便只能待在城外。
稍微强壮的男人看见有商队要卸货交税进城,便殷勤地前去帮忙卸货,以讨得几个钱度日。
而瘦弱的女人便只能坐在一起,等牙侩将她们当成货物一般售卖出去。
这些画面冲击着钟初鸢,令她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她想帮忙,可是很快就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些人需要钱,需要粮食,而她既没有钱,也没有粮食。她们这一路吃穿用度皆是靠她们路上给人做法事得到的钱,她并没有闲钱施舍这些人。
钟初鸢第一次感到挫败。她道:“淮南节度使为何不安置他们?”
“一个地方,土地资源、人口、劳动力原本就只有这么多,这些浮浪户涌入这里后,便会失去平衡。让淮南本土的百姓将资源让给外人,他们会乐意吗?”
钟初鸢知道没人会乐意。
再往南走,浮浪户便少了许多,而官府的盘查也没那么严格了。
钟初鸢发现许多浮浪户在这儿都能得到安置,虽然她知道直接问钟起渊便能得到答案,可她仍旧选择自己去观察和思考。
最后发现淮南和江南离有战乱的中原近,因此为躲避兵祸、苛捐杂税的浮浪户多。而江南往南边属于山林多,耕地少,人也少的“南蛮之地”。官府巴不得多来些浮浪户开垦荒地,提高税收。
她将这个结论告诉了钟起渊,后者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发现吗?”
钟初鸢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没有别的发现。
钟起渊便道:“这儿更流行生病了找巫医用巫术治病,还好我带着吃饭的家伙,我们可以大赚一笔了。”
钟初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