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啊,这鸟女人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亦秋犹豫片刻,老实说道,“我在想,你怎么忽然就不讨厌我了?”
“我何时讨厌过你?”幽砚问道。
“也不算讨厌吧,我只是感觉……比起现在的我,你更喜欢从前的我。”亦秋小声说着,眼里有几分委屈,“你送我血凝珠,见我幻化成人,没从前那么软和了,忽然就后悔了……”
幽砚沉默数秒,道:“你说得对。”
亦秋:“……”
幽砚:“要不你变回去?”
亦秋:“不要!”
她就知道,这个鸟女人,果然只是喜欢她的毛!
***
因遇祸斗,大家都伤得不轻,一时只得在这租借来的小院中静养。
幽砚身旁那个爱吐人口水的小灵宠,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小丫头,大家心底虽有诧异,却都心照不宣地没问缘由,相互间给足了尊重。
亦秋那点轻微的烫伤,在幽砚的灵力催愈之下,自是好得比谁都要快,没几日,便成了最活蹦乱跳的那个,每天都在努力为自己找事儿做,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向幽砚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幽砚见这小丫头闲得慌,便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自己上街买点衣裳首饰。
世人皆爱财,亦秋第一次拿到这个世界的钱,一时开心得不行,在幽砚身旁绕了半天。
幽砚见她拿了钱还在自己眼前瞎晃,不禁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嫌少?”
亦秋连忙摇了摇头:“没啊,我这不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买吗?”
幽砚沉默片刻,对她伸出了一根食指。
“哎,我自己去!”
话音落,少女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
次日,曦城下起了濛濛细雨,从早到晚,不曾中断。
这些日子,每天来屋里送药的都是朝云,可今日来的却是江羽遥。
亦秋接药时好奇问了一句,便见江羽遥轻叹一声,目露担忧道:“朝云说,祸斗是凶兽,必不能任其为祸人间。她想寻到祸斗的行踪,再设法将其降服。”
“啊?”亦秋皱了皱眉,“这……这很危险吧?”
“我也担心她出什么事,可她说得没错,祸斗是我们放出来的,它若为祸人间,便是我们害的……况且,将我们引去芜州,放出祸斗之人还未出现,我们总是要找到他的。”
“……”
“待伤好些,我与师弟也会前去,此事不了,不得心安。”
江羽遥说着,转身离去。
亦秋习惯性用脚踹上了房门,将江羽遥送来的药放在了桌上。
她转身坐回床旁,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试起了昨儿上街买的新衣裳。
幽砚靠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之雨簌簌零落,许久,终是忍不住出言讥讽:“这些天神,还真是喜欢自诩正义,除魔卫道啊。”
“难道不对吗?”亦秋于旁侧小声嘟囔道,“大黑狗那么可怕,走哪儿烧哪儿,寻常人类遇见它,只怕是逃都没得逃,就葬身火海了。”
幽砚闻言,淡淡问道:“祸斗若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凶兽,那它活了上万年,怎还没将这人间烧作一片火狱?”
亦秋愣了半晌,皱眉道:“可那黑狗……”
“若要说降灾于世,这祸斗可比不上天帝那宝贝儿子。”幽砚说着,目光下意识朝洛溟渊的房间望了一眼,“千年前那十个太阳,可是差点就将人间化作了焦土。”
“……”
“这些神啊,自己犯事的时候,便是下凡历劫思过。可当妖魔犯事的时候,便要将其降服、封印,亦或是诛杀。”幽砚说着,不禁冷笑一声,道,“反正这三界的规矩都是由他们定的,他们若说谁是恶,那谁便是恶,哪有辩驳的机会?”
幽砚每次提到天界都这样阴阳怪气,亦秋瘪了瘪嘴,屁都不敢放一个。
数秒静默后,亦秋觉得自己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
于是她摇身换上一套新衣,喊着幽砚的名字,几步小跑至幽砚跟前,拎着裙边转了个圈。
“好看吗?”
“……”幽砚不由得愣了愣神。
亦秋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不禁皱了皱眉,小声嘟囔道:“不好看吗?”
幽砚回过神来,将头别向窗外。
“你说句话呀!”亦秋伸手扒拉了一下幽砚。
幽砚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似带几分诧异。
短暂诧异后,她终于开了口。
“你……”
“嗯?”亦秋一脸期待。
“姿色平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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