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有本事,那就别甩锅给队友,自己努力带飞全场去,要是做不到,就是自己不够强。不够强的人,就别对旁人指指点点了,多搞队友心态啊。他说了,我玩得是不怎样,但他带得动我,便顺便带了,全当是给游戏增加一点难度体验。”亦秋说罢,一双眸子静静望着幽砚看了数秒,而后歪了歪脑袋,问道,“幽砚,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个人呢?”
“啊?”
“带你的那个人,后来与你关系如何?”幽砚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做什么调查。
亦秋一时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随便加的一个好友,也就带了我几天,转头就去带别的妹子了……”
她说着,似怕幽砚不满意,又补了一句:“那个游戏,后来我也没怎么玩了,因为老输,玩得不开心。”
“嗯。”幽砚淡淡应着,眼神已没有刚才那么严肃。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亦秋追问道,“你是不是也和那个人一样,觉得带个拖累还能大杀四方,这才叫真强?”
“你口中什么网、什么菜、什么混的,我有些不明白,但也能听个大概。”幽砚说着,伸手捏了捏亦秋尚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我不管那人如何想的,我从不觉得你拖累了我。”
“我明明……”
“我说过我会护着你,只因我愿意护你,并非想要证明自己,因为将你带在身旁的每一个日夜,我都……”
幽砚话到此处,忽而停顿了一下。
“你都?”亦秋不由得眨了眨眼,好奇追问道,“你都什么啊?”
“我都……”幽砚思虑片刻,不禁握住了亦秋的双手,认真说道,“甚是欢喜。”
“欢喜到不介意我一路都在害你?”亦秋忍不住反问。
“你何时害过我?”幽砚笑了笑,轻靠上身后的树木,不自觉捏了捏指尖的那双小手。
“如果不是我……如果,你没有为我炼制血凝珠,没有为护我而留下断后,祸斗应该伤不了你的。”亦秋说着,低眉摇了摇头,“而且,你为了我,消耗那么多灵力为江羽遥觉醒神力……还有浮梦珠的事,也是我乱用法力导致的。”
“祸斗一事,是我错估敌我实力差距在先,将死之际,若非是你执意回来救我,拖延了那片刻时间,我也早已不存于世。”幽砚继续说着,“仙麓门那一夜,虽是因你一念出手,但能给翳鸟添堵,也不算白费力气。”
“至于浮梦珠幻境一事,就算你不曾寻见,我也未必就找不到,那是翳鸟早就设下的陷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招,不是你的错。”话到此处,幽砚轻轻揉了揉亦秋的脑袋,“再说了,我因你入梦,也因你醒来,你不欠我什么。”
“你……你也太会安慰人了。”亦秋小声嘀咕着,忍不住摇了摇脑袋,道,“不要总摸头,我不小了。”
“看上去还是很小。”幽砚嘴上这么说,手却还是从亦秋头上放了下来。
亦秋听了,心里挺美的,嘴上却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也不知是谁,前不久还说过我‘老’。”
幽砚笑道:“按人类的寿数来算,确实如此,但你如今是妖。”
亦秋一时有些压不住那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却又怕自己小小的欣喜会被幽砚当做笑话,只得连忙别开脸庞,故意瘪着小嘴,低声喃喃了一句:“我有点不习惯。”
幽砚问:“怎么不习惯?”
亦秋道:“从前你说话,可没那么好听。”
幽砚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说道:“从前你对我而言,可没那么重要。”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就跟有主见的人决定早餐吃什么一样轻巧,虽半点也不慎重,但也半点都不犹豫。
仿佛,这只是一句寻常的话语,寻常到理所当然,全然无需质疑。
这样的话,其实算不得好听,可那一秒,亦秋就是没能忍住。
她说不出缘由,却明显感觉心间某处,不由自主地“噗通”了一下。
“你可别说了。”亦秋一时将头扭得更偏了,她视线难以聚焦地望着远方,恨不能只留一个后脑勺给幽砚。
“嗯?”幽砚些微歪了歪头,一双细长的眸子,静静望着眼前女子愈渐泛红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