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刚从床上下来,他顶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明明是标准的桃花眼,但双眸清亮,瞳孔偏棕色,加上白皙的皮肤和淡漠的表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清冷,此刻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旁,白皙如玉的左手握着一只透明的玻璃杯,懒洋洋地坐在地上,黑色的棉拖被甩到一旁。
顾清羽眸光轻闪,细微的光亮又迅速湮灭。
沈轻却敏锐地抓住了,翘了翘嘴角,习惯性地敲打着桌面,事情好像比他想象得更有意思?
顾清羽被他轻慢的一激,与其更加不耐:“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能做什么?”沈轻坐直身体,动了动久坐有点发麻的腿,意味深长:“倒是顾大明星,半夜一点跑到我家里来是想做什么?”
顾清羽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面前,浅淡的茉莉花香越来越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将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人揽在怀里,顾清羽下意识就要发火,却在对上沈轻含着轻浅笑意的桃花眼时愣住。
沈轻被他的动作取悦,温热的指尖勾住他的大衣腰带,将人拉近到自己面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时有点不满:“小孩子长这么高做什么?”
不耐烦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抱怨,顾清羽如遭雷击,直愣愣地呆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沈轻目光落在他发红的耳尖上,轻轻挑眉走到他的耳边,语气带着惊讶:“原来你左耳上不是耳洞啊?”
轻浅的呼吸打在耳后,顾清羽突然清醒过来,伸手猛地将身前的人推开,语气嫌恶:“我来只是提醒你,陆宣的事尽快处理干净。”
顾清羽动作看起来很大,落在他身上的力度却不重,不过第一次被人避如蛇蝎,沈轻收起开玩笑的心思,干脆地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空气过于凝滞,沈轻突然觉得有点渴,可是他刚才只倒了一杯水,虽然顾清羽不算客人,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在有另一个人在场的情况下吃独食。
舔了舔干涩的唇,沈轻拿起茶几上的大眼仔牛奶递到顾清羽面前:“没水了,你将就一下?”
“原味的,而且这种小盒热量不高,你们艺人应该能喝。”
顾清羽没接,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轻的脸:“玻璃房的茉莉好像要开了。”
玻璃房?和他没有的那段记忆有关?沈轻平静回望:“是吗?”
顾清羽紧握的手指蓦然松开,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失神有点可笑,再开口时语气阴沉:“这种时候就别再装什么情圣了,要么把人抢过来要么就放手,三天内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干净,自会有人替你来办,那人的手段你不会想见识的。”
“还有,不要试图起什么别的心思,你现在之所以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但是身份不等于免死金牌,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办法让人没办法再作死。”
顾清羽起身抽走沈轻手中的红色盒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想起了什么事情,以后别再跟我玩这些花样。”
纸盒边缘在他手心留下轻浅的划痕,沈轻眼睁睁看着大眼仔牛奶被无情地抛了出去,完美落进他刚收拾干净的垃圾桶里。
公寓门被关上之前,沈轻听到顾清羽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别再做这些令沈氏难堪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轻总觉得这句话蕴含着无边无尽的绝望,想到顾清羽突然黯淡的眸子,好不容易安抚好的胃又隐隐开始抽痛起来。
这一番交涉沈轻大概清楚了原身和顾清羽的关系,大概是一个占着身份没有自觉的奢靡富二代和他的恨铁不成钢的发小的故事,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顾清羽明明这么厌恶他,却还是会一次一次退让了。
不过原主和顾清羽的关系或许从前没这么糟糕,所以他才会对顾清羽产生这种异样的情绪?沈轻慢慢伸手压住自己从见到顾清羽之后就一直异常兴奋的心脏。
不过……
“别用这种表情和语气和我说话,恶心。”
“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你之所以好好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别再做这些令沈氏难堪的事。”
沈轻重新倚靠回沙发上,抿了口水,恰如其分地掩盖住眼神里的自嘲,刚结束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生,又成了一个只有身份姓氏被人在意的炮灰,谁说他的生活乏味无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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