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轩里。
姜荷悄悄看了盛娆一眼,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动动心思想了想在将军府待的这些日子,的确是得心应手,仿佛哪都是为长公主量身定做的。
姓薛的还有这份心?有这心怎么两天不见人?
平时不是死皮赖脸撵都撵不走吗,关键时候脑子有坑!
盛娆翻着账本没出声,何须人说,她知道的比这还多,若不事事周全,薛崇有何颜面迎她这只金凤凰进府。
可惜这些她自个儿就拥有,谈不上感动,若薛崇怠慢了,她正好自己动手,必定比现在舒适。
她对薛崇的纵容,向来不是因他的宠爱,否则前世不会以风尘之身和他胡来。
前世的薛崇待她再好,终是不及这一世,毕竟前世她只是个风尘女子,怎么都可,而楼阳长公主却是万人之上的,怎能怠慢了。
时至今日,她对薛崇纵容的缘故已经越发模糊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真到了没有理由的那日,若她没能爱上薛崇爱到现在这样,他们就剩了一个结局。
***
五月初,流言在盛齐的铁血手段下销声匿迹,近百人的斩首让京城人心惶惶。
林婵见fēng • bō平息,准备动身回江南,临走叫盛娆去碧湖小聚。
盛娆欣然应允,一大早就起了,破例换了身蚕丝线绣燕戏柳穗纹鹅黄龙绡裙,外罩薄如蝉翼的轻纱,在初夏的阳光下透着淡淡的萤彩。
姜荷给她戴上黄翡翠迎春步摇,指头轻轻晃了晃垂下的迎春花,成簇的小花碎碎地碰撞着,声音清脆。
“估计今儿个碧湖上的公子哥要被长公主勾走半条命。”飞燕打趣道。
姜荷点头附和,想了想道:“您披件薄披风?虽说天暖和了,也不能大意。”
“不必了,带上件狐裘,兴许夜里才回。”盛娆回道。
姜荷领命,扶她出了青桐轩,孙钱端着参汤在青桐轩外候着,见到盛娆惊艳了片刻,回神道:“少夫人要出门?”
“嗯,今日的参汤赏给孙管家了,本宫用了晚膳再回,孙管家不必忙活。”
盛娆淡淡地知会了一声,孙钱傻了眼地站在原地,好一会才一拍脑门去书房报信。
书房里,薛崇穿着身淡紫色的云纹氅衣,头发束起,放浪地散下几缕,正在和薛直梳理这些天查到的线索。
听到孙钱的话,薛崇手里把玩着的簪子停顿了下,那是一支金簪的粗胚,尚还看不出纹样。
“知道了,下去吧。”薛崇平静地道。
孙钱看了他几眼,心里发急,什么叫知道了?倒是去追啊!悄悄雕簪子有什么用?倒是去青桐轩门外雕啊!
“少夫人就穿了身轻薄的纱裙,虽然美若天仙,但少夫人身子弱,万一伤寒了……”
孙钱担忧道,浑然没把外头的暖风旭日看在眼里,他装模作样地看了薛崇一眼,只当没看到薛崇黑下去的脸色,摇头叹气出了书房。
薛崇捏着金簪的指头发了白,想摔出去但摔到一半松了力度,把金簪往桌上一扔,背靠着椅子,一脚踩在桌沿上,朝薛直道:“你也出去!”
西山秋色说
孙钱:少爷脑子有坑!
薛崇:我快醋死了!
盛娆:碧湖上美人儿甚多,要不要领回去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