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乔心圆猛趴在地上一呛,一团鱼肉就吐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刺给你弄出来了。”子衡面色缓和,手指拂过她脸上的泪珠子,温柔到连他自己都停顿住,“……不哭了。”
乔心圆坐在地上,劫后余生:“子衡兄…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恩了。”
子衡笑了一下:“你跟我回家便是。”
“……你救了我,还让我去你家蹭吃蹭喝啊?你人也太好了。”乔心圆说着转头,这才注意到那妇人竟跌坐在地,长声短叹地喊着:“打人了!当家的,快来啊!”
“大娘!”乔心圆连忙起身,忆起似是子衡把妇人推开了,她扭头又看了子衡一眼,发现他神色无波,抿了下唇,弯腰去搀扶妇人道,“您没事吧?”
大娘点头:“有事!怎么没事!哎呦喂,俺的背都要开裂了!当家的,当家的——”
那猎户听见声响,从后院快步冲进来,一看见自家夫人这番模样,怒气冲冲要把乔心圆用力拨开,子衡眼神一冷,直接弯腰将乔心圆捞到了怀中。
妇人对乔心圆喊道:“姑娘,你这相好的好不讲理!俺见你被鱼刺卡了,要帮你拍背,他把俺摔到墙上去!你评评理,瞧着风度不凡,怎如此粗蛮?!”
猎户也痛骂道:“就不该收留你们!俺是看你们和我那在徽州务工的儿子一般年纪!才答应让你们住一晚的!”
“……大娘,大叔,对不住啊,我替他赔个不是。”乔心圆推开子衡,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无动于衷,两人视线对上,子衡无辜地摇头:“她又没死。”
乔心圆抿了下唇,妇人哎哟一声,用力拍了拍丈夫的腿:“当家的!俺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娘,您别在意,他是习武之人,出手有些没分寸,我帮您看看,”乔心圆声音温软,的确有让人消气的功效,“您是背疼吗?”
“是、是,动不了了,你那相好的,力气也忒大了!”
子衡听见“相好的”那三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嘴唇微翘,顺手掏出了一袋灵石。
“……大娘,他不是我相好的,误会啦。”
乔心圆解释了句,问那猎户:“大叔,家里有没有药?我看大娘她胳膊抬不起来,是不是骨头折了,我们把她先抱房间里去吧……”
“原来他不是你相好的,”大娘拉住她的手,中气十足,“姑娘,你人这么好,可别跟了这种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这男人啊,不能选这样的……不知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大娘望着乔心圆洗干净后的脸庞,好漂亮的女子,她忍不住道:“俺家有个小子,在徽州府务工,很结实能干,比你稍年长几岁,若姑娘愿意见……”
“她有未婚夫了。”子衡冷着脸打断,把那一袋打算用于赔礼道歉的灵石直接塞回纳戒。
他就不该给这些凡人好脸色看。
癞□□想吃天鹅肉。
大娘叹声可惜。
乔心圆倒也没解释。
子衡站在门外,瞧着少女仔细帮那妇人察看伤势,甚至让那猎户歇会儿,说她来帮忙擦药酒的模样,不免出了神。
好似想到了什么过往。
房间里,乔心圆再三道歉,安抚好了这对夫妻,两人说明日去看郎中,她答应陪同一起。
她用井水冲干净手,推开门,瞥见里头昏暗不已,月光下
,子衡的身影坐在木板床上,侧脸轮廓深邃朦胧,他转过头来,眼如寒星。
她心里一跳:“子衡兄,虽说你方才是为了我才推那大娘的,但你是修真之人,她只是凡人,你再重一些,她就丧命了。”
“你在指责我吗?”子衡安静地看着她。
“不是,好吧……是,"她声音弱道,"不过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把鱼刺弄出来了,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乔心圆站在床边,正要出去睡板凳,却听见他虚弱的声音:“咳——乔姑娘留步。”
子衡酝酿好的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牵住了她的袖子:“在下感觉有些……”
“怎么了?!”乔心圆马上抓住他的胳膊,“怎么吐血了?!子衡兄你没事吧?”
“无…无碍,想来是方才在雾影林中跟那些匪徒交手不慎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