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在宫中,消息灵通不如宫外,但她也能感受到世家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谢韵紫也不是傻子,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她看明白,即使她当初给出了那么多的诚意,皇帝从头到尾都不曾信任过她。她不过是他拿来安抚世家的工具罢了。
不甘的情绪化作藤蔓,紧紧捆绑着她的心脏,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眼看着自己距离那位置越来越远,加上家族对她的扶持越发减弱,谢韵紫磨出来的耐心又即将消耗殆尽。她心中仿佛藏着一只野兽,想要释放出来,让皇帝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坐在那边望着远处神游,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周围的宫人都蹑手蹑脚,生怕不小心捣鼓出动静吵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韵紫听到了一阵喧哗声,她回过神来,发现一队的禁卫军将延春宫给包围了起来。
顾皇后身边的朱嬷嬷和皇帝跟前最得用的内侍耿海领着好些宫人走了进来,神色肃穆。
谢韵紫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从椅子上起来,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朱嬷嬷,可是陛下和皇后那边有事宣妾身?”
耿海说道:“娘娘,慧嫔主子死于宫人玛瑙的毒手,从玛瑙那边搜出了您的首饰和银票。皇上命小的前来搜宫,娘娘,得罪了。”
玛瑙,正是谢家在宫中埋的钉子之一。
谢韵紫仿佛被千钧重的铁锤狠狠敲了一记,眼前都要冒一连串金星。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神色是恰到好处的委屈和茫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明明玛瑙很早以前就收手了啊。
耿海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领着人进去搜宫。
谢韵紫只能安慰自己,她一贯小心谨慎,从来不在宫中留下多余的物品。像玛瑙用到的毒药也是直接从宫外送到她手中,并不曾经手过她这里。
不对,除了玛瑙,还有一个人可能会拥有毒药。
朱雅儿本人!
以前谢韵紫将朱雅儿充作一把好用的刀,朱雅儿从宫外跟谢氏讨要东西时,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事情闹出来的话,也和她没关系。
难道这是朱雅儿布的局吗?
自从和朱雅儿撕破脸后,朱雅儿一直都心如死灰的样子,不曾做多余的动作。她平日的举动都在谢韵紫的监视之下,加上谢韵紫对朱雅儿有种骨子里的蔑视,便只当她是因为生怕连累亲人,所以忍气吞声。
她是低贱的平民,即使穿上华服,也改不了小家子气的性情。
她压下了心中越发浓郁的不安,看着这些宫人毫不客气地搜索着她宫中的物件。她平素喜爱的笔筒被不知轻重地随意检阅,床褥被用力扯开来,那些老虔婆的手粗鲁地检查着床被。
最后一个嬷嬷在床上的暗格中翻找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几样药包。
谢韵紫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嘴唇白得下人。
朱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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