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风从木窗缺口处灌进屋内,虽然现在是初夏,时间还是傍晚,气温并不算低,但布鲁图斯觉得这风吹着比数九寒冬的西北风还要冷。
人生就是这样,大起大落——落落落的。
得亏这上的字不是洛玛王国的文字,还写得龙飞凤舞,难以分辨;得亏洛伦佐只能依靠字典翻译洛玛文和这种不知名的文字,而正好最近几天那本字典都在他那
布鲁图斯觉得自己手上的这本手稿就是个烫手山芋,他还不能草率地解决这件事。
“村长知道我包里放过什么东西,要都还在至少还有斡旋的空间,要这两不在了那问题才棘手。作为一个外乡人,本来身份就容易被怀疑,要是手稿莫名其妙不见了那不是更容易坏事吗?”
布鲁图斯暗骂着前身的不专业,当间谍就当吧,还什么事都以书面形式记录,这不是生怕自己不露馅吗。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本手稿的情况,虽然他无法分辨具体用纸,但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用纸和洛伦佐所给的那本字典的不同,这的纸张摸起来要顺滑许多。这样一来想要偷梁换柱无疑是件异想天开的事。
背囊里还有几只羽毛笔和墨水,但涂抹痕迹也是不可能的,那样反而是在告诉别人被涂抹的地方有问题。
布鲁图斯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对策,突然,他灵光一现地想到了洛伦佐之前的一句话:“你的东西都在这了,里面的几件衣服我见受潮了便拿出来晒了一段时间。”
“是的,既然衣服受潮了,那么书本受潮应该也是符合常理的。”虽然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他可不知道税务官什么时候会来到村里,如果要调查自己的话那么这两自然是躲不开检查的。
他快速地将整本手稿翻阅了一遍,尽可能地记住离拉克修斯村最近的几个城镇的信息,然后将整丢入水桶中。
过了十几分钟后,他将书从桶里捞了起来。然后将地图志丢了进去,不过这回刚入水他便将书捞了起来。
确认手稿里的字迹完全模糊后,布鲁图斯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暂且落了地。
接下来就是给自己的身份做一个合理的安排了,他认为在剑与魔法的世界中,最为常见也最合适隐瞒自己身份的职业便是冒险家。
作为灵活就业的典范,这行业可谓是上能单挑斩神,下能被哥布林群殴,上限极高下限极低。到处游荡自然需要带本地图,精致的武器和衣服也能勉强说得过去,手稿则是记录自己一路旅行的心得体会
布鲁图斯又仔细推敲了一番,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再编造几个异世界常见的打斗场景,只要不细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所以,我是一个冒险家。”他长舒一口气,将两摊开在桌上等着被晾干,然后用背囊堵住风口,躺在床上开始思考人生。
“膝盖中了一箭,背上中了一箭。”布鲁图斯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又坐起来,将裤管掀至大腿处检查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伤口。
“小村庄的医疗水平恐怖如斯,居然连伤口都能快速治愈是吧?”
他越发肯定自己是有一套盔甲的,按照自己行李的平均水平,质量应该很不错,否则也不可能保他一条狗命。
但布鲁图斯现在也不想纠结这件事,这下他知道之前的不对劲是为什么了,自己才在灌木林里躺上没多久,背囊里居然就受潮了,还只有衣服受潮,这要能合理才不科学。
“收封口费嘛,不寒掺。”布鲁图斯无奈地摇摇头,“再说了,现在给我我也不会穿。”
既然洛伦佐不提这件事,说明这事确实是有操作空间的,就得看自己蠢不蠢了而略加思索,既然王国内还分贵族、公民、自由民,以及猜想中的奴隶,公民服兵役属于义务
“那么自备武器应该也是公民的义务。”布鲁图斯沿着这个想法继续想下去,“而在财产划分上,拥有多少财产自备什么武器,换言之就是武器的质量代表家庭的财力”
“不管实质所有权是不是自己的,能不能负担养护的费用,只要有就能提升财产等级吗?”布鲁图斯觉得这事似乎扯了点,但也还在合理的范围内。
“不过也可以换一种思路——好的武艺只能提高别人先死的概率,而好的盔甲能提高自己不死的概率。”他并不太懂具体的军事,作为一个键政爱好者也只能就这么瞎想了。
所以不管怎样,他也无法改变他的盔甲被当做封口费的事实,悲观主义者只看到了他丢了套盔甲,而乐观主义者则看到了他还留了条命,嗯,以及几件行李
初夏夜晚的拉克休斯村并不算寒冷,微风带来的清凉也适合伴人入睡。但在一个四处漏风的房子里,想要睡着确实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更别提屋外时不时的虫鸣,以及屋内的蚊子了。
布鲁图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死活睡不着:“我严重怀疑,我穿帮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作为一个冒险家,却不能忍受糟糕的环境。”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千九百九十八只羊。不行了,睡不着就是真的睡不着。”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点亮油灯,穿上鞋在床边徘徊了一会儿后,决定出门走走。但刚一打开门,屋外漆黑的环境又让他缩了回去。
黑灯瞎火的还想散步?做梦呢,不怕摔得浑身是伤大可试一试。
布鲁图斯现在无比怀念医疗室,至少在那不漏风。他鞋也没脱,就这样躺在床上发着呆,回想着自己曾经的现代生活,一幕幕回忆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走马观花地过着,又被现在单调生活的记忆击得粉碎。
这样的日子似乎能一眼望到头,未来就如同屋外的环境,黑的惨淡。
“或许真的应该做个冒险家?”他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