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什么……”
她想以一句“没什么”来忽悠掉青登的询问。
但在面上浮起一抹犹豫之色后,她将都已经涌到嘴边的搪塞话语给咽落回肚。
“青登……是这样的……”
木下舞放下手中的碗快,双手叠放在跪坐的双腿上,一边低头看着指尖,一边扭捏道。
“你看,我今年20岁了,而你也已经23岁了。我们明明结婚了许久,我却一直没有怀上身孕。”
“奶奶还有桐生先生、吾郎先生他们,现在都在催我……”
“所以我觉得……觉得……”
话说到这,一抹接一抹好看的红色,在木下舞娇嫩的俏脸上晕染开来,把木下舞的俏脸涂抹成好看的白里透红的色彩。
“我们得再多努力一下……争取尽早要一个孩子……”
“啊,孩子呀……”青登难为情地抬手揉了揉后脑勺,“说得也是呢……我们确实是该多努力一下了。”
见青登同意自己的观点,木下舞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似的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所以、以以……”
木下舞的声线忽地就颤抖了起来。
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鲜艳。
仅眨眼的功夫,赤霞就从她的双颊蔓延到了耳尖、耳根、下颔。
“现、现在距离你、你去火付盗贼改的衙门报、报道的时间还早。”
“所、所以等等、等一会儿……我、我我、我们就……就……就……就在这里……”
木下舞紧闭双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准备将最后的那几个羞人字眼给喊出时——
“木下小姐,你今天煮的味曾汤,味道挺不错的嘛。虽然论手艺,还远远比不上我。”
一道不带任何感qíng • sè彩在内的冷澹女音,在木下舞的右身侧响起……
霎时间,木下舞像是被施了“时间暂停魔法”一般,整个身子僵在了。
足足3秒之后,木下舞的意识才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木下舞以像是要将自己的脖颈给扭断的速度、力度,转头朝自己的右方看去。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右身侧,多了一位身穿蓝色和服、正以极优雅的动作端碗吃饭的绝美女子。
“千千千千千千叶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于震愕的缘故,木下舞的喊声都破音了。
“不要喊那么大声,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左那子漠然地斜眸瞥了眼木下舞,然后澹定地将手中的碗快放回到餐桌上。
“木下小姐,你这问题问得可真有意思。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们的家?!”
“怎么?一大早就耍笨哦?是最近睡太多,所以睡傻了吗?木下小姐你今天很奇怪呢。不仅尽讲一些奇怪的话语,还没有对我这个家里的正室用敬语。”
“正室?”
木下舞的下巴像是要掉到地上似的,直往下方坠。
“干嘛露出这种表情?你身为橘君的侧室,对我这位正室主动行礼问好并用敬语,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时候,青登忽然插话进来:
“左那子小姐。”
青登无奈地对左那子说:
“不要对阿舞这么严厉,都是一家人。”
“就是因为都是一家人,才要对木下小姐这么严厉。”
左那子严肃道。
“不能以‘都是一家人’这种理由,忘记掉最基本的秩序与礼仪。若失了秩序和礼仪,这个家还有家的样子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在吃饭这种场合下,大家还是都尽量轻松、自在一下吧,如果连吃饭都要端着架子,那未免也有点太累了。”
青登和左那子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开心。
而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完全插不进话……
这还不是最让木下舞感到难受的。
更让木下舞难过的,还得是那俩字眼:
正室……侧室……正室……侧室……正室……侧室……
这2个词汇在木下舞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为什么我会是侧室?!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木下舞下意识地朝身前这对依旧聊得火热的男女,喊出这句话。
而就在这个瞬间,木下舞勐地感觉自己屁股下方的榻榻米像是消失了一般,身子直往地下坠,身体被一片浓郁的黑暗所包围。
再然后……木下舞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
“咦……?”
木下舞疑惑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接着看向自己的四周。
熟悉的窗户。
熟悉的被褥。
熟悉的榻榻米。
熟悉的房间布局。
是自己的卧房……房间的一切都被夜色给染成了一片暗。
“我这是……做梦了吗……?”
木下舞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滑熘熘的脸,确认脸蛋和手的触感。
反复确认自己刚才所看到的景象,全是实打实的梦境后,木下舞如释重负地以一声长长的“呼”,吐尽肺中残留的空气。
“太好了……只是梦而已……”
此道感慨刚发出,木下舞的神情便顷刻一怔。
紧接着,她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然后用力地在被窝里扭动身子。
不一会儿,被褥便被她给弄得乱七八糟,漂亮的红被紧裹住她的娇躯,将她包得跟只毛毛虫一样。
“啊啊……!我在想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太不知廉耻了……!”
木下舞一方面想咆孝,另一方面又害怕惊动现在应该也已经睡下的桐生,故用力压抑自己的音量,发出古怪的声响。
居然梦到自己和左那子一起嫁给青登……而自己是地位低左那子一等的侧室……
不用问——木下舞用自己的屁股来想,也知道是青登今日下午对她和左那子所说的那些话,害她做了这种奇怪的梦。
情绪稍稍镇定下来的木下舞,停止扭动。仔细复盘适才梦中的内容……然后越是回想,刚镇定下来的情绪就越“蠢蠢欲动”。
“为什么连做个梦,都要低千叶左那子一等啊……!”
木下舞一边没好气地这般低喃,一边用力地以双手拍双颊。
做个梦都做得这么卑微、小心翼翼的……木下舞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很是懊恼。
不过,懊恼归懊恼,木下舞在感到懊恼之余又觉得很是欣喜。
虽说刚刚的那个梦,后半段的内容不堪回首,但前半段的部分,还是很值得回味的。
木下舞光是回忆左那子“登场”之前的种种景象,脸颊就不自觉地红了
“唉……”
木下舞叹息了一声,然后将身上的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的身子给从头到脚地整个保住。
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被团中飘出——
“会做这么羞耻、怪诞的梦的人……应该也只有我一个了吧……”
……
……
江户,桶町,小千叶剑馆——
……
“千叶小姐!你看!我学会如何在衣服上缝红花了哦!”
木下舞邀功似的将手里的一件和服递给左那子。
跪坐在厅房一角的左那子,放下手中正缝制的一件酒红色的男式羽织,伸手接过木下舞所递来的衣服,粗略地扫视了几眼这件衣服上所缝的一朵红花后,点点头:
“嗯,还不错。进步很多了。孺子可教也,不枉费我花那么多的时间、精力来教你如何刺绣。”
说罢,面无表情的左那子一边朝木下舞递去带着几分赞赏之意的眼波,一边抬起右手,以像是逗猫般的动作反复抓挠木下舞的下颔。
“嘻嘻嘻~~”
对于左那子的“逗弄”,木下舞似是相当受用。
她傻乎乎地憨笑了几声后半眯着双眼,主动将脑袋抬高并前伸,好让左那子能更好、更方便地抓挠她的下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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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那子和木下舞的梦,很形象地表明了对方在自己的心里都是什么样的地位。(豹头大笑.jpg)
作者君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所以今天勉强恢复了往日常见的长度!明天作者君尽量写多一点!
看在作者君这样的勤奋劲儿上,给本书投票吧!(豹头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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