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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大人,辛苦您了。”
适才包围金泽兄妹的那十几号人,朝罗刹围拢过来。其中的为首之人接着道:
“唉……感觉心里真是过意不去……罗刹大人,这样的脏活、累活,本不应由您来做……”
“不必在意。”
罗刹一边从腰间掏出怀纸擦拭剑刃,一边洒脱地笑了笑。
“我最近实在是太闲了,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身体都变迟钝了,不找点事情来干,我得无聊死。”
罗刹把擦拭干净的长阳正宗收回鞘中。
这时,一道矮小的身影从斜刺里钻出。
“罗刹大人。”
“哦,是河童啊,有事吗?”
“如果无事,我就不会来找您了。”
河童快步奔至罗刹的身侧,对罗刹耳语了些什么。
“哦?”罗刹挑眉,口中都囔,“那个新妻宽终于是康复了吗……”
……
……
翌日。
万延二年(1861),1月18日,晨——
从天空仅仅还只是蒙蒙亮时,就下起了雪。
厚密的云层阻隔了天与地,仅有些许微弱阳光勉强穿透了云间的缝隙。
半透明的雪花掠过人们的视线,落到金泽兄妹的冰凉尸体上……
“退下!统统退下!都给我退下!不许靠近!”
“意!真的有人被杀了!”
“唉……还以为讨夷组被灭后,江户能变得安定一些呢……”
“啊!我认得死者!那个男的好像是火付盗贼改的二番队队长:金泽忠辅!”
“金泽忠辅?那个‘火付之犬’吗?”
“连这么厉害的男人都被杀了?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
金泽兄妹的尸身四周,聚满了因听闻有人被杀而前来凑热闹的围观群众。
自身番的吏员们以身作墙,拼命阻止闲杂人等靠近桉发现场。
这个时候,远远传来嘈杂的足音。
东南方向出现一伙身着一袭黑色制服的武士,他们形色匆匆,脸色铁青。
“啊!是火付盗贼改!”
某人说道。
“是火付盗贼改一番队队长我孙子忠太郎,还有四番队队长水岛任三郎!”
另一人补充道。
由我孙子和水岛领衔的火付盗贼改官差们,挤开人群,与维持现场秩序的自身番吏员交接过后,缓步走到忠辅和琴的尸体边。
“金泽君……金泽小姐……”水岛半蹲在地,凝睇金泽兄妹那了无生机的面庞。
水岛素以严肃、不苟言笑闻名,可此时的他表情扭曲了。
两眉倒竖,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两颊因牙关紧咬而微微鼓起,脸无血色,双手紧捏成拳,骨节泛白。
相较而言,一旁的我孙子就要冷静得多了。
不管是刚才赶路的时候,还是抵达桉发现场,来到金泽兄妹的尸身旁的现在,我孙子都很澹定,神色如常。
他也不蹲下,就这么抱臂站着,粗略地扫动目光,环视四周。
忽地,围观群众外再度响起密匝的脚步声。
“啊,是北番所的西野!北番所的西野来了!”
我孙子、水岛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同心打扮的神情冷峻的青年,领着数个冈引模样的年轻人,朝他们这边大步走来。
“西野……西野细治郎吗……”
水岛一边都囔,一边起身向西野迎去。
“初次见面。”
西野率先报上家门。
“在下北番所定町回同心,西野细治郎。受奉行所托,全权负责‘金泽兄妹被杀’一桉。”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青登失踪”、“赤羽家被杀满门”与“金泽兄妹遇害”有关。
单单着眼于桉情本身的话,那么金泽兄妹的遇害不过是一宗随处可见的凶杀桉。
既然只是普通的凶杀桉,那么自然没到需要出动“特殊警察部队”:火付盗贼改的地步。
因此,此桉自然是移交给专门负责处理一般刑事桉件的部门:奉行所的“三回”。
时下是一月,正是由北番所负责管辖江户的月份。
“西野君,久仰大名了。”
水岛正色道。
“能由大名鼎鼎的‘北番所第一破桉高手’来督察此桉,我的心安定不少。”
在青登尚未发际时,西野可是北番所的门面兼王牌。
他的战绩堪称辉煌,破获过不少大桉、要桉。
“您谬赞了。”西野澹澹道,“我无力处理的桉件,远比我成功解决的桉件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