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系绳终于断裂,她抖了抖被磨破皮的手指,握住玉璧。
这块玉璧是桓望殊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亦是他和她的定情信物。
她至今清楚地记得,当时,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他说,救命之恩当以重礼相报,结果翻遍全身,只找到这样一块仅有装饰效用的玉璧。
从那一日起,她便一直戴着这块玉璧,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小虞紧握玉璧,缓慢地抬手,将它放到金丝楠木长几案上,“我…回去之后,就不回来了。”
他已经不要她了,她主动提出离开,还能为自己留有几分体面。
闻言,桓望殊终于停下批改奏章的动作,缓缓抬起头。
冷凉的目光慢悠悠地从左上角那块玉璧上飘过,他抬眼注视小虞,眸中一片平静。
“小虞,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她知道,在所有人眼中,她只有等着被抛弃的份,就连桓望殊,他也从不认为她会主动提出要离开。
可她分明是可以选择离开的,不是么?
小虞紧闭双眼,强撑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显露出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行至最后,她不想在桓望殊的心中留下这样脆弱不堪的形象。
“我知道……”
她颤抖着唇瓣,喉间干涩无比,却依然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话:“我要同你解契。”
桓望殊静静地看着小虞,眉眼间尽是冷意,他微微抿着唇,话语间透着无限凉薄,说道:“小虞,不要任性。”
一言毕了,他站起身,伸手去取案上的玉璧,却不知怎的,手肘意外碰到了一旁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