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就这么说出来?!
沈绾心尖冰凉,扭头看去,宋翰神色果然已经冷下。
“什么三皇子妃?”武雁面上不显,可眼底笑意已然淡去。
这些日子沈绾却是得他们欢心,可再得欢心也不过是看在她与宋虞交好的份上。
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女,若不是入了宋虞的眼,哪有资格踏进丞相府的门?
若心思干净,收了她作义女也就当陪伴宋虞的回报了,可若是一早就别有念头……
沈绾面色苍白,干瘪道,“我不明白宋小姐的意思,沈绾从未有过僭越心思……”
“是么?那当时我记错了?是三皇子喜欢你,而非你喜欢三皇子是么?”宋虞饮着茶,腾升的雾气将她容貌半遮半掩,叫人看不清神色。
这话叫她怎么回?
沈绾抿着唇,眼神颇有些凄楚意味。
她不能接这话。
若说她喜欢三皇子,那就是告诉宋家父母她在算计他们。
可若是说三皇子喜欢她而非她喜欢三皇子,这话一旦说出来便是落人话柄,若传到秦简耳中,那她要做三皇妃的美梦也就宣告破灭。
她不要!
宋虞不动声色地瞧了她半晌,末了勾唇,“瞧你,又开始紧张了,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直接否认了便是,这般委屈倒叫人觉得我欺负了你去。”
玩笑?
没人觉得是玩笑!
可沈绾只敢怒不敢言。
甚至面上还得装作意外,她眸光亮起,附和道,“我还以为宋姐姐但真听信流言了呢。”
至于流言究竟说的什么就不重要了。
武雁眸色沉沉,却又笑起来,仿佛什么小插曲都没发生过,“虞儿就爱开玩笑,瞧给人吓的。”
一旁的宋翰只是沉眼看着,却不开口接话。
虽不知宋虞此番敲打是为何,但女儿的意思,他们不会过多干涉。
目的达到,早膳也用过了,宋虞便不再逗留,“父亲快些上朝去吧,瞧我这一来,累得父亲还得等我吃完,若再为女儿误了时辰,可不是件美事。”
宋翰点头,没再多说,径直向外去。
他一向对视间管控极好,今日宋虞突然到来,确实耽误了,若再不快一些,当真是要误了时辰。
沈绾此时尚在一边,此情此景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宋虞就是在敲打她。
她要她知道,在宋家,她宋虞就是最大的。
宋虞幼时身子不好,长年累月用药,久病缠身磨人心性,她的性子逐渐变得怪异起来,可身为宋家唯一的小姐,武雁和宋翰二人极为纵容。
越养,宋虞心性便越扭曲。
偏偏丞相府嫡小姐身份尊贵,受的礼仪教导不曾落下,于是在外人眼中,宋虞不仅知书懂礼,相貌更是难得的绝色,一度被认为是京中贵女之首。
可只有宋家人才知道,她就是个疯魔!
沈绾当初决定帮宋虞做事,便是看中她做事的狠戾。
只有这种人,才能让她借势收拾她想收拾的人。
不过跟着这种人,也就注定时刻悬在刀尖。
她用了极大心力,心机算尽才彻底博得宋虞信任,甚至要到了收她为宋家义女的承诺。
可谁知道,宴姝死后,她竟又对自己生疑,还不知用什么手段查到她下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