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一来,却对昭贵嫔有好处。
淑妃心如乱麻,她思绪乱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她向来知晓皇上宠爱昭贵嫔,可她却不知道,何时这份宠爱竟到了这种地步?
陆煜不知道他身侧的两位后妃在想什么,或者说,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二人身上,他只在想,顾晗分明早就有了端倪,那般在乎身段的女子竟然开始贪口,这么长时间,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思绪落罢,他已经开口升了顾晗的位份,待回过神,陆煜也顿了下,但仅此而已。
他一贯任性,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不可能反悔,而且他不可能像待余才人那般待女子,女子心思本就敏感,若她有孕期间,他疏忽不去看她,还不知女子心中会如何胡思乱想。
陆煜想法在心中转了一圈,没有和任何人道。
万寿节草草结束,陆煜直接去了偏殿,刚进去,就见周美人惊奇万分地在抚摸女子小腹,二人有说有笑,女子似有些赧然地垂了垂眸。
陆煜脚步一顿,不由得轻皱眉,顾晗是不是有点太信任周美人了?
她有了身孕,竟然还任由周美人靠她这么近?
太后是和陆煜一同来的,顾晗有孕,她就在殿中,过来看望一眼,也合情合理,待看清殿内情形时,她也不由得怔了下,一时间,她也颇有几分惊奇和无奈。
太后看得出来,顾晗往日中性格谨慎,能任由周美人如此,也是待周美人有几分信任了。
至于无奈,则是针对周美人,恼她没轻没重,竟就真的不将自己当外人,半点分寸都没有,不过太后什么都没说,她想的再多,如何相处都是昭贵嫔和周美人的事。
顾晗二人听见动静,皆抬头看去,待看清陆煜,顾晗杏眸就是一亮,她刚要起身行礼,就被陆煜按住:
“行了,何时要你行过礼,以后身子重,这些规矩繁琐,就更不必了。”
四周皆是人,太后也近在眼前,顾晗被他说得悄然烧红了脸颊,轻垂了垂眼睑,细声说:“嫔妾听皇上的。”
太后只看了眼顾晗,就打道回府了。
她一走,顾晗就轻松了很多,陆煜看在眼中,颇有几分好笑,她居然也会紧张?
陆煜将她扶着坐下,周美人退到了一旁,给陆煜腾了位置出来,陆煜问:
“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刚才在殿内起了反应,脸色煞白煞白的,好似格外不适,陆煜不由得惦记几分。
顾晗忙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那一阵子,嫔妾早就缓过来了。”
说起这个,陆煜就轻呵着斥了她一句:“平日见你倒也细心,怎这事上就粗心大意起来,半点没发现不对劲。”
顾晗有心说,太医请平安脉时,根本没发现,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但卓太医还在,顾晗不可能去得罪太医院,她只轻咬唇,扯着陆煜的衣袖,小声辩解:
“……嫔妾怎么会懂这些……”
陆煜被她堵得哑声,也对,她只不过刚及笄,哪里会懂这些东西?
陆煜拧了拧眉心,觑了眼女子有些委屈的模样,她半分不懂,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不经事的,有孕这么久都没发现端倪,如今她又升了位份,宫中人多眼杂,思绪稍转,陆煜心中就有了成算。
他说:“朕知道了。”
顾晗狐疑地看向他,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他知道什么了?
只这片刻交谈的工夫,偏殿内就挤满了后宫妃嫔,皇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眉眼间都有几分喜意,她没有靠近顾晗,站在一个适宜的距离,掩唇笑道:
“昭贵嫔刚进宫时,臣妾就觉得她是个有福气,如今当真不假,你可当真给了皇上和本宫一个大惊喜。”
她前半句是在和皇上说,后半句就看向的顾晗。
顾晗被说得很是不好意思,嫣红从耳畔烧到了脖颈,似芙蓉映面,又灿若芙蕖,只略弯眸,就迷了旁人的眼,皇后眼神稍闪,脸上的笑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顾晗仿若什么都不知晓,仍在谦虚推辞:
“嫔妾哪里当得娘娘这般夸赞。”
不待皇后说话,陆煜就轻呵了声:“哪里当不得,你好生养着身子,福气尚在后面呢。”
话音甫落,就叫殿内数人变了脸色,饶是淑妃,都不由得朝顾晗的小腹觑了一眼。
顾晗几不可察地捏紧袖中的手帕,心中险些快对皇上生了埋怨,这句话可不是在平白无故地给她拉仇恨嘛!
顾晗不敢妄想皇上话中的福分,只作推了推皇上,似羞涩得要寻个洞钻进去: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