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冲子被押回了重辉宫,一进殿内,他两条腿就软得跪了下来,慌乱害怕道:
“皇、皇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有问题。
陆煜只看了一眼,忽然安静下来,刘安心中叹了口气,是淑妃上前皱眉道:
“你今日为何要去校场?”
小冲子埋头,满头冷汗:“奴才今日不当值,就在宫中随意走动,无意识走到了校场,奴才什么都没干啊!”
这话根本无人相信,淑妃也只是冷笑:
“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卯时天还未亮,你趁黑去校场就只为了随意溜达?!”
小冲子被堵得哑口无声,他不断擦着额头的冷汗,咬死了自己只是无意溜达到校场,陈嫔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喝他的血。
顾晗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这一刻,她几乎可以肯定皇后是被冤枉的。
可偏生所有人中,皇后最有嫌疑,哪怕小冲子死也不承认,唯一的证据也隐隐指向了皇后。
倏然,陆煜垂眸漠然地看向小冲子,他面无表情地问:
“朕问你最后一遍,谁指使的你谋害皇嗣?”
一滴冷汗从小冲子眼角滑下,他吞咽下了口水,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这一刻很艰难地才说出了口:
“……奴、奴才冤枉!”
他只说这一句话,哪怕最终被拖进慎刑司,也不曾咬向任何人。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不得不怀疑皇后,小冲子伺候了皇后近十年,除了皇后,谁还值得他豁出命也要隐瞒真相?
小冲子是被拖下去了,但重辉宫内也一片噤若寒蝉,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嫔见皇上久久不曾有动静,她不敢置信地抬头:
“皇上!如今证据都指明了是皇后要害大皇子!您还在犹豫什么?!”
陆煜阴沉着脸,他视线扫向殿内所有人,哪怕顾晗也不曾略过,所以,他很明显地注意到女子的眼神,陆煜几不可察地一顿。
他有点说不清女子眼中的情绪,她似乎猜到了今日一事和皇后无关,但她仍在观望,似乎在等,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陆煜按住了扳指,忽然有一阵心烦意乱,不知是针对谁,最终也只能针对今日布局的人。
她算计的何止是皇后?
陆煜分明知道今日一事并非是皇后所为,也要顺着那人的计划往下走,因为近来宫中几桩事件都和皇后有关,一次比一次严重,他再不严惩皇后,根本无法服众!
就在这时,顾晗忽然上前一步,她服身:
“皇上,今日一事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皇后所为,小冲子的确有嫌疑,但无人亲眼看见他在校场做了手脚,如此轻易就下了定论,日后旁人作证只怕也会学得模棱两可,请皇上三思。”
陈嫔见替皇后说话的人是顾晗,当即一惊:
“昭修容,你疯了不成?!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害得你险些小产?”
顾晗抿唇,很快地垂眸:“一码归一码,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若是她扯帕的动作稍微放松些,也许会显得女子的话诚实可信。
陆煜也愣了下,他完全没有想到顾晗会在这时替皇后说话。
其实顾晗根本不想替皇后说话,她恨不得今日皇后就倒台,可她瞧得清楚,今日皇上根本不想罚皇后,甚至,因背后的人逼得太紧,让皇上生了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