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水,打断这二人的对话:
“这些都不重要,盯着花房才是紧要。”
为何不直接拆穿那个小太监?自然是因顾晗想要知道,是何人想要对她出手,破局容易,但很容易留下隐患,只要一想到,这后宫有人在暗处潜伏,就如同一条毒蛇般伺机而动,顾晗连睡觉都不踏实。
顿了顿,顾晗觑了眼小方子:“你若是不放心袁才人,就派人盯着她,万事谨慎点总不会出错的。”
小方子恭敬地垂头,他最佩服娘娘的一点,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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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了六月,宫中的白灯笼早就去掉,时而有妃嫔结伴做游,只站在御花园中,就能遥遥地就看见宫人搬着冰块来来往往地穿梭在各条小道上。
今日的御花园不太平。
凉亭中坐了一圈的妃嫔,探头探脑地看向凉亭不远处的那一片空地,六月底的天,烈阳高照,在这般天气下走上半个时辰,能将人都晒昏过去。
林贵嫔跪在地上,嘴唇干涸得皱起了皮,汗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汗流浃背,得体的宫装都浸湿了大半,狼狈不堪,她跪了快半个时辰,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
她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霎时间,头上顶着的碗落地,碗中的水早就被晒温,溅了她一脸,终是让她清醒过来,有宫人铁面无私地走过来,又端了一碗水,强制地让林贵嫔顶在头上。
如此三番后,林贵嫔被羞辱得崩溃大哭,百米远都能听见她的哭声。
这般磨磋人的法子,让凉亭中一众人都不由得惊惧掩唇。
消息传到颐和宫,顾晗只顿了顿:
“皇上曾下令,淑妃有协理六宫的权力,林贵嫔冲撞了她仪仗,碎了她一根圣赐的玉簪,怨不得她这般生气,本宫管不到。”
说是管不到,其实不过是不想管。
至于话中那句“冲撞”让人听着,只觉得轻微嘲讽。
但殿内无人反驳,哪怕是周嫔,都默认了顾晗的说话,林贵嫔不躲着淑妃就好了,这个时候还去冲撞淑妃的仪仗?
不过寻个借口罚林贵嫔罢了。
刚才还不断磕头的宫人瞬间绝望,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晗扫了她一眼,似有些于心不忍,怜悯道:
“本宫管不到,但有一人管得到。”
林贵嫔的宫人眼睛一亮,猜到了昭妃娘娘在说谁,不敢再耽误时间,爬起来告退后,就忙不迭地跑着离开。
袁才人早就去御花园凑热闹了,这颐和宫中只有顾晗和周嫔在,周嫔剥了颗葡萄扔进口中,殿内摆了冰盆,宫人摇着圆扇,丝丝凉风袭来,让人从骨子中舒爽开。
周嫔吐了籽,顺带吐槽:
“shā • rén不过头点地,淑妃这般折辱林贵嫔,就不怕兔子急了会咬人?”
顾晗正在看中省殿送来的卷宗,闻言,头都未抬:“你管她做甚。”
周嫔翻了个白眼,小声咕哝:
“你不想管,你让那奴才去找表哥做什么。”